崔凝道,“那换一种问法,我想知道你在这件事里究竟做了什么?你就这样笃定自己不曾留下任何痕迹?” “恰恰相反。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笃定自己会留下痕迹被人知晓。只是……”他顿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黑眸中有一丝不明的情绪转瞬即逝,快到连一直盯着他的崔凝都未曾察觉,“有些痕迹就只是痕迹本身。” “就知道你不可能说。”崔凝又不蠢,怎会相信他真能一五一十的交代经过,不过随口一问罢了,反正问一问又不吃亏,因此也没有多少被人戏弄的气愤,转而问道,“你找我单独说话应当不是为了我眼睛里的疑问吧?” 两人之间的关系根本没到这种程度。 虽说两人议过亲,还关起门来在同一间屋子里待过,但他们之间的距离非但没有丝毫拉进反而变得尴尬,何况他也不像是离开之前还要特地跑过来找她依依惜别的那种人。 在崔凝眼里这个人相当不接地气。 “我在接触宜安公主的时候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事。”谢飏无意兜圈子逗着她玩儿,便直接道,“宜安公主拿住了符长庚一些把柄,才迫使他离开长安,而这个把柄似乎与你有关。” “与我有关?”崔凝懵了一瞬,“什么把柄?” 谢飏微微倾身,轻声吐出四个字,“江南道观。” 一句话有如旱天雷一般劈在崔凝天灵盖,脑子耳朵里嗡嗡作响。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缓缓吐出一口气,“表哥何时知晓我的事?” 谢飏一定是知道了她的身世,这才会特地过来说这些。 “当年崔家诞生一朵并蒂花的事,谢家与凌家都知晓,后来说是养在一起有些妨碍便只得送一个去红尘之外寄养,之后便没再听到什么消息,直到崔家有意再次与谢家联姻。” 毕竟崔凝身上的事,万一招惹出麻烦是要结下死仇的。更何况,谢飏是崔玄碧妻族最出色的儿郎,他也绝不会瞒着内情把人拉下坑来。 崔玄碧透露的不多,只是谢飏恰好搅合在这一潭深水里,这才将事情原委猜的七七八八。 宜安公主一直在为太子做事,能知晓这些事情并不奇怪,崔凝倒是没有怀疑他在骗自己,“他做了何事被宜安公主抓住把柄?” “我与宜安公主无甚交情,所知寥寥,不过我知道此事后派人查过当年符长庚的行踪,得知他陪凌郎君去往清河之前曾在江南一带游学,至于他具体去了何处做了何事,很难一一查清。” 崔凝紧紧抿唇,久久不曾言语。 谢飏道,“宜安公主如今落入监察司手中,以魏大人的手段恐怕早就得知此事,看样子……他并未告诉你。” “他不告诉我,自有不告诉我道理。”崔凝不悦道。 “哦?”谢飏见她情绪尚且还算稳定,似笑非笑问道,“‘朋友如手足,妻子如衣服’的道理?” 崔凝听到如此明目张胆的挑拨分外震惊,“我以为你算得上君子,竟背后搬弄是非、挑拨离间!” 谢飏眉梢微扬,“是什么给了你这样的错觉?” 从一开始见面惊为天人,到前不久二人双双中招,他好好的将她送回家,虽然见面次数不多,但每一次都在加深他一开始留在她脑海中的印象——心眼子多,不接地气,但是个讲究人。 哪怕后来知道他掺和争权夺利之事,这种印象也未曾动摇过,万万想不到他竟会干这种下作事儿! 崔凝磨了磨牙,“反正不许你说他坏话!不管你说什么,我都相信五哥。” 谢飏闻言忍不住笑道,“你五哥怕是都没你这般自信。” 崔凝想瞪他,但突然见他笑起来实在过于好看,又一下子没凶起来,在谢飏眼里便成了小姑娘傻乎乎地瞪圆两只眼睛。 他抬手点点她的腮,“像只受惊的小狗。” 崔凝愣住,反应过来猛地退后好几步,不等她说什么,便又听他道,“更像了。” “你才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