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况捂着头,“明年若考不上状元,肯定就是这一巴掌的缘故。” “去去去,快滚。”凌氏脾气也上来了,今儿真是没件好事。 “我要在这儿睡觉。”崔凝直接赖在胡床上,闭上眼睛。 凌氏懒得管他,吩咐侍女照顾好他,径自起身去找崔凝了。 青心刚刚给崔凝换下衣服上完药,便见凌氏进了屋,遂蹲身施礼,“夫人。” “母亲?”崔凝起身迎上去挽着她,“您怎么不午休?今天累坏了吧。” 见到崔凝这样体贴,凌氏什么气都没有了,摸摸她微汗的额头,“怎么屋里不放冰盆?” “我不习惯放那个,让青心放了两盆井水,也很凉爽呢。”崔凝扶她坐下。 凌氏叹了口气,心想这个女儿这么乖巧,怎么命这么不好呢。 她看崔凝满眼都是好,好似全然忘记了她闯过的祸。 崔凝给她倒了杯水,问道,“母亲有心事?” “凝儿,你觉得子清如何?”凌氏下定决心,如果崔凝看上谢飏,她就是豁出脸去也要促成这门婚事。 崔凝歪头想了半晌,“表哥就像……神君一样。” 凌氏一听便觉得有戏,将所有侍女都遣出去,这才道,“咱们娘俩说说悄悄话,你告诉母亲,可喜欢表哥?” 若是谢飏年纪再小点,凌氏完全不必这么着急,可是如今她不能这样干等着崔凝自己开窍,万一她开窍之后觉得“除却巫山不是云”,那岂不是糟糕?她作为母亲,看着好的肯定要帮着把关,但嫁人过日子的毕竟是崔凝,这种事情如鱼饮水,她不愿意一手做主。 崔凝听她这话,就笑道,“母亲,神君是用来供着的,您可曾见过谁跟神君过日子?” 崔凝被灌输了这么久,现在也明白婚嫁是怎么一回事了,只是她还不知晓男女之情,因此谈论起来颇为淡定坦然。 “那可曾想过,愿意跟什么样的人过一辈子?”凌氏笑问。 如果可以,她想一辈子呆在道观里,和师父师兄们过一辈子。崔家人所有人对她都很好,可是她心里始终存着这件事。 把心绪藏起,崔凝嘿嘿一笑,“我还没有想好呐。” “唉,这事儿也急躁不得。”凌氏摸摸她的脑袋,似是自语,“子清这样的人才,百年不出一个,我总想给你们最好的,自然舍不得放弃,可是倘若不是注定的缘分,怕是再如何努力也都白费功夫。” “母亲,谢家今日是不是来相看我?”崔凝仰着脑袋问。 “不害臊。”凌氏笑着点了点她的脑门。 崔凝凑上去抱住她,拍着她的背安慰道,“母亲别伤心,他们家看不上,还有别人家呢?” 凌氏被她说的哭笑不得,“况儿有句话说的对,想的少会比旁人过的更好。你躺会吧,下午还要去官署。” 崔况原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他是跟凌氏说:傻人多福这句俗话还是挺有道理。傻子想的少,没有近愁没有远忧,说不定比旁人过的更顺心。 然而,崔凝并不是没有忧愁,只是她从不愁自己的事情罢了。 “嗯,母亲跟我一块躺着吧。”崔凝忽然怀念在清河时与她住在一起的感觉,当时觉得很别扭,现在却觉得很自然。 凌氏便令侍女在屋里加了两个冰盆,母女两个躺在席上说着话,慢慢睡去。 睡了半个时辰,青心叫醒崔凝,替她梳洗换上官服,坐车去了监察司。 她一踏进大门,就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就连守门人瞅着她的眼神都有三分探究。 在一路的注目之下,崔凝惴惴不安的到了掌书处。 典令不在,扈童便将她拉到一个僻静处,开口就问,“宛典书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