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远拍拍她的头,“正因为她是那样好强的人才会走极端。” 符远得知此事之后,明里暗里打听得仔细,也设法看见完整的卷宗,武惠是自杀无疑。 “过刚易折。”符远安慰道,“莫伤心了,她既是这样的性子,这就是她的命数。” 伤心,倒是不至于。崔凝目睹过整个师门惨遭屠戮,目睹过祖母被人暗害,她已经不再会为了一个不怎么想干的人伤心。 仿佛经过哪些变故,崔凝的心就变得冷酷起来,也没有那么多慈悲,只不过一个整日在眼前晃悠的人突然从这个世上消失了,仍是令她有些缓不过神。 崔凝摇头,“我没事,武惠为什么自杀?” 符远深深看了她一眼,道,“想必你也知道她的那门婚事。其实武夫人虽然刻薄,但在婚姻大事上倒是不曾苛待武惠,原是给她说了一个书香门第,男方今年二十岁,已是举人,还打算明年考进士。男方家里也厚道,打算在春闱之后再定婚事,只是武惠心气高,觉得那家太穷,门第又低,所以死活不愿意嫁。” 说到门第,俗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武惠家里虽与圣上的关系已经出了九服,但只要能沾上一点,也就论的上门第了,要不人家一个书香门第哪怕穷了点也不会想娶一个侍卫伍长的闺女。 武惠心高气傲,觉得自家是皇亲国戚,自己生的好看,才德不缺,将来至少也应该嫁个各方面都相当的男人,于是武夫人费了好大心思相看好的人家,却被武惠认为是对自己的侮辱,说话自然就不太中听,把武夫人气的摔桌砸碗。 武惠的亲生母亲倒是个明白人,心知武夫人这是真心实意的照顾武惠,于是大冷天替女儿跑去正房跪着,祈求武夫人原谅。 生母如此做,不仅没有让武惠回心转意,反而觉得她眼界窄,自甘下贱。 因这桩事,家里闹的乌烟瘴气,武惠的父亲正逢官场不顺意,心中更烦。而兵部侍郎夏大人的一个妾一年前难产过世,之后就没有纳妾,整巧前段时日传出夏夫人想为夫君物色一个机灵乖巧的女子伺候,武惠的父亲便动了心思。 不是想嫁高门?兵部侍郎的门第够高了吧! 武惠的父亲既然做了主,武夫人就只好操持此事,趁着去上香的时候带着武惠给夏夫人相看了。夏夫人虽觉得年纪小,但夏大人也一大把年纪了,那方面的需求本就不多,况且武惠来年虚岁也就十五了,房事无碍。夏夫人对武惠的品貌都很满意,还特地反复询问武夫人,这样标致可人的女孩子,家里条件也不差,真愿意到她家来做妾吗?武夫人自然答愿意。 此事就算是口头定下了。 不知道是《案集》看多了还是怎么回事,崔凝始终不能相信,“就这样便投井自尽了?” “她知道后就收拾东西逃走,结果被家里侍女发现了,武夫人便将她软禁在院子里。”符远看着她道,“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她一时想不开,投井了。” 这三天里,武惠想了些什么,崔凝不知道,可这是若是摊在她身上,一定不会这样轻易就结束自己的生命。 符远似是看出她的想法,微微笑道,“你摊不上这种事儿,这天底下能教你做妾的,怕是只有皇帝了,可如今陛下是女子。” 别看崔道郁现在只是区区七品官,崔凝要是不想嫁给皇家,清河崔氏顶着谁也不敢强迫她。不过有好就有坏,身为崔家女,她自然也不能喜欢谁就嫁给谁,除非她看上的人各个方面都配得上清河崔氏。 要是在十五年以前,作为这种大族之女更没得选,因为高门大族一向都相互通婚,极少与其他不见经传的姓氏谈婚论嫁,近年来这些大族的女儿才偶有低嫁。 “魏五哥快要回来了吧?”崔凝忽然问道。 符远想做的事情,机关算尽也要去做到,但他也并不是个气量狭窄的人,崔凝此时念叨魏潜,他丝毫未有不悦,反而调侃道,“就知道想你魏五哥,怎么不见你念叨念叨我?” “你怎么知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