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丁打断他。 靳时雨觉得自己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有很多东西。从他五岁的时候开始,再到后来每一个年龄阶段,都冒出来很多很多陌生的事物。在这样的梦境里,靳时雨仿佛以旁观者的身份从自己幼年时期走到那难忘的十八岁,他看见小时候的自己跟在谢臻屁股后面打转,看见长大后的自己与谢臻并肩。 诡异的是,靳时雨竟然在眼前浮现了,他和谢臻有着差不多的身高,穿着同一套高中校服,并肩说说笑笑地走在马路边上。生长茂密、旺盛的梧桐树枝丫几乎看不见顶端,窸窸窣窣飘动的梧桐树叶,在耳边沙沙作响,靳时雨站在并肩的二人身后,迟钝地一点一点跟随着。 这是他内心最可笑的幻象了吧,靳时雨做梦都想要以平等的姿态站在谢臻身边,而不是所谓的兄弟。 他慢慢跟随着,眼前的景象却又接连着变换,温馨的场景又一点点消失不见。靳时雨眼前窜现旖旎的风光,听见陌生的声音,一遍又一遍,他试图伸手抓住那人赤裸的手臂,却没能触摸到分毫。 靳时雨抓了个空。 “除颤仪——除颤仪——!”此起彼伏的尖锐叫声在耳畔炸开,喧闹的声音让靳时雨听不太清梦里的声音了。靳时雨觉得一醒来的话,身体又会变得有千般痛万般痛,他紧紧闭着双眼,身体在一次又一次地震颤起伏中弹跳而起,又重重落下。 靳时雨大概是有些幻听了,他听见谢臻静静地流着眼泪,絮絮念着他的名字。 怎么还是谢时雨,他还是谢时雨吗? 谢臻还要他吗? 不知道,靳时雨也不知道,谢臻又好像从来没有要过他。 说不清的繁杂情绪,在心里翻涌,他的大脑慢慢变得很迟钝,他看见眼前谢臻的笑容,看见谢臻摸着他的头发轻轻喊小谢……他又听见很多,听见自己的声音,听见自己说爱他,听见无休止的争吵、辩驳和字字泣血的哀求。 他决定休息一会儿,短暂地,休息一会儿。 靳寒盯着一直亮着灯的急救室,默不作声地接过纪星递来的水,灌了两口后,又再度抬手看了看表:“几个小时了。” “四个小时。”纪星静静答着。 “谢臻那边还没有结束吗?”靳寒抬起眼。 纪星:“听警局那边说刚结束不久,接下来一个月大概都会派人随行。” “让他来医院。”靳寒不容反驳地下达了命令。纪星看着靳寒那副说不上有多难看、却又称不上好看的表情,难得犹豫了片刻,他低垂着眼睛,没有动作,在靳寒再一次强调式的眼刀下,纪星还是去联系了。 纪星在估算,如果靳寒等会要发火,他有几成的几率能够拦下他,答案是零。虽然纪星知道靳寒不是那种会随意迁怒别人的人,但对于靳寒这种狗屎脾气还是有些胆战心惊,万一呢。 还没等纪星拨出这通电话,谢臻就已经到了。 实际上谢臻身上也有不少伤口,没有经过处理,还泛着恐怖的淤青。靳寒只是抬眼扫了他一眼,又淡淡道:“他醒了之后应该更想见到你,在这等等。” “……我本来就是要来的。”谢臻坐在靳寒的对面,手指发酸、僵硬,肩膀已经动不了了,他的狼狈不堪与光鲜亮丽的靳寒相比,显得有些难堪。 谢臻本来就是要来的,对啊,他本来就是要来的。不管是以什么身份,他都是要来的,想到这里,谢臻的腰板又直了一点,他的眼神有些虚焦,无声无息地盯着急救室的灯。 谢臻那一刻在想,靳时雨醒了之后,他们该怎么办呢?他再一次远走高飞,再一次离开靳时雨的身边,还是留在这里,为了靳时雨留下来? 高局建议他如果想继续进行警察工作,会在一切办妥后调到他市,毕竟在鹤市,留下太多谢三的痕迹了,无论是从人身安全还是生活保障角度上看,留下远远没有离开更划算。 他想走吗? 谢臻脑海里涌现那天靳时雨喝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