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姜若疏远,一边有事之后过来求人帮忙,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不是东西。所以现在站在姜若面前,她反复纠结了好长时间,都没能将话说出来。 “商商,这是你秋微姨。”姜若见她一直站在远处,招呼她过来,“你站得那么远干什么?” 秋微收起心里烦乱的思绪,走一步上前看了看商商,装作寻常的语气开口,“你没开口,我怎么好过来。你现在可是夫人,同我们不一样了,我可不是要注意一些。” 这句话半真半假,也算是解释之前没过来的事。 姜若有点惊讶,抬头看了一眼秋微,“有什么不一样的,不还是在一起长大的。你没改名换姓,我也没有啊。” 她说完之后,示意秋微上前来抱商商,“来让姨姨抱抱。” 秋微这时候真的惊讶,不自觉地将手往衣摆的地方擦了两下,没敢立即伸手。她不是没抱过孩子,哥嫂家的侄子侄女都抱了不少次。 可商商不一样。作为安王府这一辈唯一的孩子,就说他是一尊金娃娃都不为过。秋微怕一个不小心将孩子磕着碰着,或者身上不干净让孩子生病,她就是有十个脑袋都不够陪的。 姜若却没有在意这点,让她抱着商商。 她刚开始很是惶恐,后来见所有人都没有盯着她看,不自觉得就放松下来,跟着孩子玩了起来。 直到商商开始经受不住睡意眯起眼睛时,她才将孩子交给奶娘。 姜若让奶娘带着孩子去东屋,屋子里的下人也被撤出去。等只剩下两个人时,她才有些忧心地开口:“你是不是遇上了什么难事?” 秋微是个很讲究的人,年纪正好也爱俏。可今日她只穿了件最寻常不过的衣裙,鞋子的颜色同衣裙也不匹配。刚来的时候,整个人失魂落魄又眼神躲闪。 “小时候你都不知道帮了我多少回,你要是真的遇上难事,也同我说一说。”她看秋微眼泪直往下掉,连忙用帕子替她擦眼泪,着急道:“是受人欺负了?只要我能帮得上忙,我定是会帮你的。” 她面上带着着急,眼里的关切丝毫做不了假。 秋微心头一暖,哑着嗓子将事情说了出来,“是和王元和有关。” 前段时间放榜,殿试都已经结束了,却闹出会试作假的丑闻。说是有人提前拿到了试题,中进士之后大喜过望在一次喝醉当中无意说漏嘴。 这事在读书人中很快宣扬开来。 来京城会考的,大多来自各州县。他们跋山涉水而来,背负着无数人殷殷期盼,只愿不辜负这寒窗苦读的十年又或是几十年。那怕最后他们止步金榜输给旁人,那也是责怪自己技不如人,知道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可现在却告诉他们,他们未必是技不如人,而是被那些有权有势的人用财力挤了下去。这衬托得他们这些年的努力像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他们又怎么甘愿。 于是一些人聚集在一起,商量着要揭发此事,可这些人很快又被官府用闹事的名头抓了起来。 王元和便是其中一位。 “我其实劝过他,他已经考取了功名,没有必要跟着一起折腾。可是他不情愿,觉得这世道不该如此。说若是行贿就能够换来想要的职位,他们这些年读过的书、学过的道理又算是什么。他今日若是不肯站出来,在往后需要他站出来时,他必然也会退缩。” “他不想做那样的人。” 秋微懂王元和的意思,又不是很懂,喃喃着又重复了一遍,“可是站出来又有什么用,是他一个人能改的吗?” 姜若心中五味杂陈,不知突然想到了在扬州留任的施大人。 施大人市侩、狡黠,将明哲保身奉为人生圭臬,可是后来听施夫人提起过,施大人年轻时也是位愣头青,只认“死理”。 王元和又何尝不是年轻时候的施大人。 姜若劝说了秋微许久,“我对这件事不了解,等世子爷回来我就问问他,让他去京兆府问问看。倘若没有其他问题,就先将人放出来。你也不要太担心,这批人不少已经有了功名,京兆府的人就算胆子再大,也不敢真的拿他们怎么样。” 送走秋微之后,姜若便找来长乐问顾淮安什么时候回来,专程在屋子里等着。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