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喂养一只鹦鹉,闻身后之人通禀,饶有兴致轻笑一声反问。 那鹦鹉生得?漂亮,蓝头?橙颈翠羽,品相虽瞧着上乘,却是个哑笨的?,教了小半月只字片语吐不出。 连珣掌心托着粟米隔着笼子逗弄它,神色玩味含笑之中却又?隐着不厌其烦。 “是。”连珣身后那人虽着一身太监常服,肩背挺直,眼神之中却透出些许行伍之人的?机警锐利,显是乔装,他与连珣低声又?道,“我家公子原是这样交代属下的?,下一步要如何走棋,还望殿下示下。” “走棋?还走甚么棋?嘶!”连珣掌心猝不及防让那蠢笨鹦鹉吃食之中不小心啄了一口,叼出了一丝血线来,他霎时蹙眉,眯眸瘆人一笑,“吱呀”一声抬手开了鸟笼探指进去,攒住那鹦鹉细颈骤然发力。 那鹦鹉只来得?及“啾”出一声,瞬间便被他掐死?在了指尖中。 那人:“……?!!” “你瞧,甚么东西都会有敢咬你一口的?时候,所以斩草除根、永绝后患——”连珣甩开那巴掌大的?鹦鹉尸体,任它软绵绵躺在笼中,悠悠闲闲抽手出来,自袖间取了巾帕缓缓轻揩指间沾染的?血迹,侧眸与那人笑着道,“懂了么?” “……是!”那人骇然一惊后,忙垂眸抱拳,“属下明白!” ***** 隔日,晨起,天色些微阴沉,厚重云层遮云蔽日,狂风大作,似有暴雨要来。 赫氏公主又?往水榭之中布了酒菜,着人邀霍长歌前往一叙。 “公主可是已有决断了?”霍长歌从容于那公主身前落座,正?对半池碧莲于风中泛起波浪,她见那公主竟率先举杯,与她凭空敬了一杯水酒,轻撩面纱一饮而尽,遂轻声一笑问道。 “是。”那前朝公主简短一应,抬眸看她,便欲再敬第二杯酒。 “在下自幼体弱,如今好不容易养得?康健,却是仍饮不得?酒,”霍长歌拈着茶杯与她笑道,“便以茶代酒了。” 那前朝公主一双淡色眸子轻轻一眨,便是允了,沉默饮完一杯,又?兀自去斟第三杯,还颇有闲情逸致得?又?与霍长歌隔空碰了碰。 凉风灌进亭中,吹得?杯口也泛起涟漪。 霍长歌抿过一口清茶,只觉口齿留香,与前日初见那时,二人对饮过的?茶水味道别无二致,遂放下心来,只她见那赫氏公主神情不明,心下不安便未多?饮,手上迟疑一顿,攒紧茶杯不动声色觑她。 那赫氏公主始终一副寒凉模样,不言不语,待饮完了第三杯,方才将手中白玉酒杯轻轻置于桌上,抬眸竟是与霍长歌道:“前日未曾顾上多?问一句,郡主与那位三殿下又?有何渊源?若是新帝登基,郡主可要新帝留他一条性命?” 霍长歌意外一怔,越发生疑起来,不由蹙了双眉: 若是赫氏意欲复辟,谢昭宁原乃古氏武英王一脉,又?无连家血统,依着那前朝公主恩怨分明又?重情重义的?心性,必会饶他性命; 可若是连珣登基,谢昭宁便也该是从龙之功,只明面上却说不得?,颇有忘恩负义之嫌,连珣暗自容他与她同归北地便算是卖了霍家一个颜面,功恩相抵,与连珣而言却也无甚干系——谢昭宁不是连璋,从不曾是威胁。 这本是理?所当然之事,这位公主又?为何如此?发问? “那位三殿下原名谢昭宁,襁褓之中便为古氏养在膝下,其姊二公主连珠与舅父武英王古昊英便是为前朝皇族之事鸣不平,而丧命于连凤举之手,古氏亲族亦受牵连,一夜凋敝。” “他此?番相助原亦同公主一般,赌上身后名声,只为与枉死?亲人讨回一个公道。”霍长歌轻叹一声,既摸不准对方心思,便只坦言相告,谢昭宁身世?非是隐秘,赫氏公主想来早已查探得?一清二楚,她便与那公主详细道,“他生性良善,与我交好,其生父又?曾是我父同袍,于情于理?,我便是该求新帝着他与我同归北地,安享余生,此?生再不入京畿中都。” “……情人?”赫氏公主闻言眸色一空,微有动容,寒眸转瞬又?稍稍一眯,似揣度般,素白五指蜷曲扣在桌面,食指微屈轻轻一敲,发出“笃”一声轻响。 四下里风愈加得?大,刮得?亭下荷叶不住翻卷,湖面泛起层层波澜,怕就要变天了。 霍长歌倏得?静了一静,山雨欲来之中,心头?一紧,反而更瞧不透她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