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更甚,良久彷佛卸了力,整个人宛如一具干尸,眼神空茫地望着面前豪奢的酒楼。 他是在座兄弟们的头,更是从一条巷子里长大的左邻右舍,偏偏周老板阴晴不定,仗着自?己是开工钱的主子,对他们这?些人动辄打骂。 不知是哪个嘴快的把他女儿快要及笄的事情说了出去?,周永都是奔五十的老头子了,却还肖想他的燕燕做妾,他那可怜的女儿。 这?些事闷在他心里许多天,郭六难受,憋着一股气,却不能跟在座的兄弟们诉苦,血气方刚的汉子,都是拖家带口的人。 要是为了他,跟周永反目成?仇,日后在扬州还怎么过得?下去??晕晕乎乎的男人,气上?心头,索性来了周永经?常光顾的酒楼。 来了却也缓过了神,人已经?坐在这?儿,也没有往回走的道理,只能硬着头皮点了几盘便宜些的菜。 郭六的目光渐渐聚焦,长叹一口气,压着满心的幽怨斥道:“一个贩盐的商贾,如今却俨然成?了咱们扬州的土皇帝,这?个人面兽心的东西?!” 旁边的矮胖男人先是警惕地往四周看了一眼,见没人往这?边瞧,才拍了拍郭六的背,压低声音叹道:“唉,六哥小点声吧,可千万别被那家伙的爪牙听到?。” 如此劝了一番,几人正要离开时,一个人影却鬼一般地走了过来,恰好挡住郭六等人的路。 “诸位留步,不如同在下喝一杯酒如何?” 裴景琛站在几人面前,身量显然要高出许多,通身的气质更彰显着他与他们并不是同一类人,可是脸上?却挂着笑,一团和气。 方才才被人提醒过要小心周永的爪牙,现在就有人出来拦路,郭六难免多想,正愁一肚子气没地方发,现下格外眼红。 语调尖锐,尽是不善,“滚......” 然则那句“滚”字还没字正腔圆的说出口,先伸出去?的手指被青年轻松握住,衣着鲜亮的公子哥动起手来却是个狠的,手上?力道更妙,既没伤了郭六的骨头,却疼的他额上?冷汗直流。 身旁的男人们见状,心中忧虑,正要出手帮忙时,却被青年的眼风一斜,顿住动作。 那样的眼神,比周老板的还要狠厉,偏嘴角还扬着一抹笑,全然不将他们这?群人放在眼里,实在是骇人极了。 不过是转瞬间的犹豫,青年已经?将郭六哥提到?了自?己坐的圆桌边,又?亲自?把人扣在凳子上?,附耳说了两句话,原本还挣扎着的郭六眼神中带着不可思议。 “我是京中来的,能为你主持公道。” 秦姝意旁观着这?一幕,只安静地换了位置,坐在裴景琛身边。 原本只以为这?不过是一场闹剧,太阳底下素来没有新鲜事,他们原本也只当?这?又?是一桩冤屈事,只做旁观者,听一耳朵便算完。 却不料,为首这?人最后竟说了一句话,那黑心肝的周老板是盐商。 就算裴景琛早先调查的再好,消息隔了一天尚且有万般变化,如今隔了那么久更不必多说。可是若是直接问在盐商手下做工的人,可就有保证了。 也算二人有运气,碰到?的正是同周老板有仇怨的郭六等人,自?然能听到?真正的实话,自?然也有他们想知道的诸多消息。 是以,于情于理,裴景琛都会把人拦下来,亲自?查问清楚。 裴景琛恍若不经?意地看了一眼身边的少女,心中暗喜,只觉得?熨帖极了,连带着刚才被人冒犯的不悦也早已烟消云散。 跟着郭六的男人们回过神,也渐渐围了过来,却不敢离那位俊俏郎君太近,只好隔了几步,壮着胆子同郭六使?眼色。 郭六脸上?却难得?露出一分?欣慰的神色,朝他们招了招手,“这?位公子是好人,是我昏了脑袋,误会公子了。”说罢颇为愧疚地看向?对面的裴景琛。 众人听他都那么说了,悬着的心也缓缓落地,方才看着还如同阎罗夜叉一般的男子此刻也不禁顺眼了些,瞧着也不像那等大奸大恶的爪牙了。 “诸位兄弟如愿意给在下一个面子,还请过来坐,同饮一壶酒。” 裴景琛朝着还空了许多的位置伸了伸手,笑得?和煦,姿态亦是客客气气,并无方才那等盛气凌人的锐意。 眼见人都坐齐了,他与秦姝意交换一个眼神,都读懂了对方眼中想要的答案。 秦姝意轻咳一声,先开口解释,“还望诸位大哥见谅,我家公子性子急,现下又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