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春猎时,小姐被贼人绑走,世子听说了这件事,比大公?子还着急。世子长着张含笑的脸,可是那天却跟活阎王似的。” “不单这一件,去年宫宴上奴婢去求人,世子听说姑娘只?身留在御花园,也是忽而就冷了脸,奴婢从未见过?这样的世子。” 她往前探探头,斩铁截钉地说:“若是世子对小姐无?意,何故对小姐的事这般在意?而且咱们公?子才送的信,世子后脚就匆匆赴约,奴婢瞧着,殿下对姑娘是真心的。” 秦姝意听她说完这一件件琐碎的事情,心中一悸,在内心深处那一汪不为人知的湖面上,泛起?一圈圈细微的涟漪。 她垂眸思索片刻,还是解释道:“不是。” “宫宴上是偶然;春猎时是有人借我来要挟他,世子无?缘无?故被人下了阴招,自然郁闷;至于这次他情绪低落,也是因为三皇子,不会是我。” 说完这些话,她恍然觉得心口处空空落落,又看?着春桃,浅笑道:“在一段匆匆促成的姻缘里奢求郎君的真心,那是愚者忧虑的事情。” 何况夫妻之间的真心,她早就不敢求了。 只?要没?有期望,就不会有失望。 哪怕是真的与他成亲之后,她也要同他保持距离的。前世今生?堆起?来的腌臜事,想想就觉得心中酸涩难言,想必世子也不会希望她带着一堆麻烦嫁到?国公?府。 面容娇妍俏丽的少女掀开马车侧窗的布帘,春夜的微风拂过?她的脸颊,她似乎闻到?了草木的清香,心中渐渐平静。 -- 刚下早朝,高宗正要回养心殿,却看?见了一个多日不见的稀客。 青年恭敬地站在廊下,清瘦颀长的身影被朝阳拉长,隐隐映在脚下的青砖上。 他穿了一件款式简约的鸦青色素面锦袍,长发罕见地用玉冠束起?,撇去往日里的纨绔气,像极了一个满腹经纶、朝堂策论的翩翩公?子。 只?是甫一见到?高宗,他又扯了一抹熟悉的笑容,跪地叩首,行礼的动?作行云流水,扬声道:“臣裴景琛参见陛下,陛下万安。” 高宗越过?他,坐回养心殿的圈椅上,打量着殿中的青年,语调波澜不惊。 “你倒是稀客,伤都养好了?” 他一问起?伤,裴景琛心中稍定,笑道:“得陛下龙威庇佑,就算臣受了再重的伤,也都好全了!” 高宗看?他嬉皮笑脸的样子,也猜到?他的伤已经没?事了,但还是装出一副不悦的模样。 “那你也该往宫里送个信,告诉皇后,你已经无?碍了,她近日很担心你。” 裴景琛神色郑重地点头,“送信只?不过?是远水,止不了近渴。臣知道姑母忧心,故而特意挑了今天亲自入宫,一会就去拜见姑母,想必见到?人,姑母的伤也能好的更快。” 高宗轻嗯一声,思虑片刻,有些局促地开口:“你去了,也代朕看?看?你姑母,她近日身上不适,总是推脱着不见人。” 什么不见人?不过?是不见皇帝罢了。 裴景琛心思细腻,自然知晓高宗的话外之意,顺着话音答道:“陛下挂念姑母的病,臣一定会代传圣意。” 高宗心里堵了几天的大石头这才算落了地,心中畅快了,连带着殿中站着的青年看?着都顺眼了不少。 他这才恍若不在意地问道:“无?事不登三宝殿,裴家二郎又素来是个不喜参与朝政的,近日既来了这儿,想必是有话要同朕说?” 裴景琛向前一步,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陛下英明,臣的那点心思在陛下面前不过?是班门弄斧,实在是羞愧难当。” 高宗轻笑一声,沉声道:“既被猜中了,还要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