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声,彷佛催命的鼓点。 他已经许久没有这样的感受,那痛意并不剧烈,却十分煎熬,如同万蚁噬心,强迫自己镇定心神后,身下骏马疾驰而去。 第4章 秦姝意到了咸福宫,悬着的心才放下,方才半路上那么一耽搁,只怕来晚了惹人注目。 现在看来还好,席间女郎只有零星几个空位,但这场宴会的主角—郑淑妃还没有到。 少女环视一周,倒有几张熟面孔,只是她们都坐的靠前,若是同她们坐在一处恐怕叽叽喳喳、惹人注目,难保不会重滔覆辙。 她向众女郎轻轻颔首,径自走向东南角落一个偏后的座位,这不是赏景的好地方,却胜在安静踏实,倒也乐得自在。 “昨日陛下歇在了咸福宫,本宫这才误了时辰,叫姑娘们久等!” 秦姝意闻声抬头,正瞧见回廊处一众浩浩荡荡的人群往这边走,为首的女子云鬓金钗,面如秋月,正是恩宠不绝的郑淑妃。 当真娇纵,难怪养出二皇子那样的天真憨货。众女眼观鼻鼻观心,忙向她行礼,又推辞说无事。 郑淑妃姗姗来迟,脸上依旧挂着得体的笑容,往席下扫了一眼,看到秦姝意坐在角落里,目光微沉,旋即一笑。 “那是秦尚书的女儿吧?出落得真是标致,怎么坐的那么偏?” 她伸手在自己左边席上的第一个座位指了指,邀请道:“来本宫身边坐,本宫许久没见你了。” 秦姝意的心却倏然一僵,左席之首正是前世落水之地,此时她又怎么可能再去坐那个位置。 她站起身,福身行礼,脑海中飞速组织着语言,正要婉拒郑淑妃,却见另一个妙龄少女被宫人引着,施施然走进回廊。 “臣女卢月凝,身体不适来迟了,望娘娘莫要怪罪。” 来者高挑匀称,穿着月白色广袖长裙,袖口和裙边都绣着精细的云纹,腰间别了半块墨色双鱼玉佩,衣饰并不繁琐,却很衬她的气色。 淑妃端着主人的架子开宴,却没想到有人根本不把她的赏花宴放在心上,强压住面色不虞,假意热情地关心。 “无妨,卢小姐身子可好些了?” 卢月凝笑意不达眼底,温声回道:“已经无碍了,谢娘娘挂怀。” 淑妃正要邀请卢月凝来自己身边坐,却见席下只有一个座位,不由犯了难。 秦姝意与卢月凝隔空对上目光。 只见卢月凝眉眼舒缓,朝上座的郑淑妃行礼道:“娘娘,不知臣女可否与这位妹妹同坐?” 秦姝意有些意外,她们二人并不相熟,勉强算京中淡如水的点头之交。 这位卢姑娘的父亲是临安城出名的宠妾灭妻,卢母早早遁入空门,卢父又在外放途中遭了匪,所以她养在祖父卢御史膝下。 不通女工,却极善文墨,富有才名。 可惜身后事颇令人唏嘘。 卢御史过世后,她与旁支的堂兄成了亲,堂兄人面兽心,娶她不过是为了御史家产,见其一生清廉、无利可图,便日日折磨这花一般的人。 可怜卢月凝还不到二十,便随她祖父而去。 她那时哀叹卢月凝命运坎坷,实在悲惨,萧承豫还慰藉她,说绝不会让她受半点苦。 可不久他便娶了卢月凝的庶妹进王府,当真是一箭双雕,既得温香软玉在怀,又得了卢御史门生的支持,其城府深沉,现在想来还不由扼腕。 看着面前像月光一样皎洁淡然的女子,秦姝意鬼使神差地说:“臣女也愿与卢姐姐同坐。” 郑淑妃见二人默契地答话,又瞥了眼身边的一个座位,笑道:“也好,你们姊妹这样和睦,本宫瞧了也高兴。”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