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也犹豫。 她们都不是富裕家庭出身的,身上带的钱票都是家里东拼西借才凑出来,也没多少。 如果陪“盛琳”呆在兰城,住宿吃饭都要花钱。钱花光了,万一到了乡下生病,连看病的钱怕是都拿不出来怎么办? 她没再坚持,只担忧地问道:“那到时候没生产队的人来接你,你怎么办?” 盛景含糊道:“走一步看一步吧,总能找到办法的。” “你可以找兰城的知青办,让他们给你想办法。”赵小兰给她出主意。 “好,谢谢你小兰。”盛景感激地道,又看向另两人,“也谢谢你们。祝你们一切顺利。” 等三人离开,盛景站在那里又歇了一会儿,看到出站的人少了,这才背着行李,慢慢出了站。 一出站,她就看到一个穿旧军装三四十岁的男人拿着一张纸站在出站口,纸上写着个名字——“盛琳”。 盛景心里一喜。看来盛河川是把事情办妥了。 她连忙走过去:“你好,我是盛琳。” “我叫孙爱军,是你爷爷盛河川战友孙长福的儿子。” 孙爱军自我介绍完,就伸出手来:“把你背上的行李给我吧。” 盛景把背上的行李递给孙爱军,孙爱军背在背上,又伸手来拿盛景手里提着的网兜。 网兜里有盛景喝水的杯子,洗漱的用品和一双布鞋。 这副身体太差,盛景也没客气,将东西都递给了他。 可跟着孙爱军往外走的时候,她就后悔了。 这孙爱军站着的时候没感觉异样。可走起路来,盛景才发现他一瘸一拐的,显然腿曾受过伤。他应该是受伤退伍的。 她想重新把行囊接过来,但又担心孙爱军敏感。有些残疾人最不喜欢别人把他当成残疾人对待。 她只得快走两步,从孙爱军手里接过网兜:“这个还是我来吧,这个轻,我拿得动。” 孙爱军也不知道明不明白她的心思,只笑了笑,由着盛景把网兜拿了去。 一边往外走,他一边道:“你爷爷电话里说,让你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回北城。我在火车站工作,我爱人姓陈,就在售票处上班,家里还有一个女儿一个儿子,女儿十四岁,你今晚就跟她凑合一晚。明天早上跟我们一起到这里来拿票候车,九点的车。” 想起这几天在火车上的经历,盛景心里发毛。 她先道谢:“谢谢叔叔,我这事,给您添麻烦了。” “你不用客气,你爷爷跟我爸是过命的交情。这件事是我家老爷子特意吩咐的。”孙爱军摆摆手,“所以一会儿到家就跟自己家一样,不必客气。” “不是客气。”盛景朝孙爱军笑笑,“就是吧,您看我这脸色,要不是今天能下火车,我估计我得晕倒在火车上。” 孙爱军早就看出盛景状态不好了。 虽说坐几天火车下来就没几个状态好的,但这小姑娘不同,身体瘦得跟纸片似的,脸色苍白,皮肤蜡黄,头发也发黄,一看就是长期营养不良。 父亲的战友应该都是建国前就当兵的老革命,按理说条件应该不会太差。条件不差却把小姑娘养成这样,显然小姑娘在家里是个不受宠的。 可如果条件差,或不受宠,就不会一下火车又把人给接回去了。 总之这事挺矛盾。 但这是别人的家务事,他也不好多问,也管不着。 盛景继续道:“所以明天我估计上不了火车。我想休息两天再走。而且我过来已经给你们添麻烦了,再麻烦你们我过意不去。这里有招呼所吗?我想住招待所。” “到了叔叔这里,哪能让你住招待所……”孙爱军客气着留客。 他怕父亲怪罪他。 但盛景坚持,孙爱军也没办法,最后两人各退一步,盛景这两天去孙家吃晚饭,孙爱军答应她住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