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陛下慧黠,臣是唬不住的。” 两人都默契地没再说下去,大约太清醒也并非好事。 过了片刻,君后才又开了口;“时候不早了,臣服侍陛下去睡了可好?” “睡醒了就见不到先生了。” 她自小便这样,一旦闹起脾气来便哄不好的。君后没得法子,哭笑不得,只好将人抱在怀里,“陛下总是要睡的,明日还要上朝呢。灏州告急,赵大人虽说领了急命去了,到底粮草兵马调动也都需陛下决策的。” 她不动,只窝在人怀里,“我就是,很想先生。” 君后终于不再坚持,放松了身子让她索取,“臣也是。”他轻轻将皇帝鬓角的碎发别去耳后,以指尖理顺了她的发鬓,“陛下清减了许多,政务繁忙也须得按时进膳就寝。” “好。” “赵大人之言有理,御驾亲征恐动摇民心,陛下便是想去也等年后。” “好。” “银朱姑娘年纪大了,家中事务也多,长宁姑娘虽领了六尚局事务,到底陛下身侧不能缺了人伺候,还是要提一位侍君领着。” “说这么多,先生自己呢。”皇帝捧了君后的脸来,“有没有什么要我送去的?” “臣没什么需要的,见着陛下就很好了。” “都说一直在,怎么又见不着了呢,可见先生是哄我罢了。”她轻声嗔道,“但我相信先生。” “往事都已过了,陛下该多思量来日。”君后忽而正色道,“忧思伤身,更不好耽于私情。” “……好。” “嗯,陛下答应,臣就放心了。”君后柔声微笑,将皇帝拢进了怀里。 “这么晚了陛下还没就寝么?”长宁好容易结了手上庶务,却见着西暖阁还亮着灯,随手抓了个小宫娥问,“法兰切斯卡大人在里头?” “姑姑,是陛下让小的们在外头候着,大人已睡下了。” “知道了,我进去瞧瞧,陛下怕是瞌睡着了。”长宁压低了声音,“你去叫醒了法兰切斯卡大人来,里头罗汉床硬得很,怕明早陛下落枕了。” “陛下也是……折子都批完了也不上床去睡……哎,这袄子是谁的?”长宁纳罕,按理今夜里无人进过栖梧宫,天子身上却多了件碧色褡护,正好掖得严严实实的,像是怕她着了风一般。她颈子底下还严丝合缝地垫着矮枕,睡得沉稳。 只一封折子落到了地上,长宁蹑手蹑脚走过去捡了,原来是弘文馆上的年底盘点,皇帝已朱批过了,只待留档发还本部。 皇帝头上的珠翠不知何时都被卸了,整齐码放在桌案上,闪出莹莹的柔光。女帝本容色姝丽,此刻露出些温柔来,更有倾国之相。 大约是做了什么好梦吧。 —————————————————————— 最近刷微博的时候看到一句评乾隆的:马基雅维利主义人形结晶,笑得我。就是说贴切,贴切,太贴切了!对一个手握大权的皇帝来说,TA是男是女其实是标签里最不重要的部分。当TA做了皇帝,TA身为人的一切特质都会逐渐远去,逐渐变成一个帝国的符号(阿瑶语:就是换头猪来做那也有的是讨好的人)。一方面这是君主所必需的品质,另一方面也是权力对人的异化。 阿瑶在这方面显然是一个失败的君主,她保有的人的特质太多了(基本上我的女主角们都有不同程度的失败和缺陷,也算是我的偏好,太完美的主角总觉得很难写出戏剧冲突),甚至还有点恋爱脑,在一些时候也会优柔寡断。 基本我写故事遵循的还是以“人”为本,社会制度在我这里只是个背景板,决定的是人物行动的逻辑。虽然这个故事是女尊背景,但女尊,或者说平等,也只是个背景。或许社会风尚会提及男性去服美役,女性建功立业,会在律法上给到子嗣的绝对归属问题(事实上我只是在封建社会的基础上增加了两条基本原则:男女平等继承和女人生孩子所以孩子归母亲,其他规则都是基于这之上发展而来的),但对于身处其中的个体而言,他们的故事线一定是封建压迫和个人特质交织形成的。 所以这个故事写着写着,就因为过度追求封建帝制的真实质感,最后连封建社会吃人的本质都给追来了。不仅是小崔这种典型的制度牺牲品(他对应的就是千千万万被遗弃在后宅的女人们),其他所有的男主(法兰切斯卡除开,他人外),包括阿瑶自己,都是在这个框架之内作困兽斗,伤人伤己。 作为女尊文来说还挺失败的吧,既没有写出女性主义追求的理想社会之美,也没能让愿意读这个故事的人感受到爽(甚至可能更压抑了),甚至不能作为一个肉文让人吃到香,让嗑里面cp给男主买股的读者收获一个美妙的he,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是很失败的文了吧。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