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角处有个下人正跪在地上用抹布擦着地面,是个丫鬟,侧着脸,看不清楚面容。 江云亭看了眼,路过对方时站住了脚。 “玉壶?” 她有些惊讶的看着地上的人,在她出声呼喊后,那丫鬟浑身一颤,有点惊慌的抬头,露出一个侧脸。 玉壶不看看江云亭,咬着牙,声音带着谦卑。 对方身上浑身湿透,湿漉漉的衣裳包裹着玉壶玲珑的身躯,偶尔路过的小厮不敢直视。 “奴婢见过江姑娘。” 这声音很细若,像是将死的鸟儿,脆弱极了。 的确是玉壶,可江云亭记得,玉壶是陆芙身边的丫鬟,怎么会在这里擦地。 “你怎会……” 说着,江云亭弯腰,抬起了玉壶的脸颊。 另外半张脸上,有着一个鲜红的掌印,应该刚印上去不久。 “陆芙干的?” 江云亭的动作过于突然,玉壶下意识撇开脸,抬起手掌盖住自己的脸颊。 “是奴婢不小心触怒了主子,正在这里受罚。” “恕奴婢现在容貌不堪,唯恐污了江姑娘的眼,还请江姑娘先行离开。” 咽哽的声音诉说着陆芙的心情,一张精致的小脸,白的像是粼粼的雪。 刚刚的碰触,所感受到的是也是如雪般的冷。 吸了水的袖子太沉,因为玉壶的动作,这会直接坠在臂弯上,露出玉壶一小节胳膊。 本该白皙的胳膊上满是伤痕。 新旧交替的伤痕,或是粉色,或是褐色,满布那白皙的肌肤上,像是被污染的画布,令人眼神刺痛。 “你的胳膊……陆芙弄得?” 江云亭皱眉。 她知道陆芙脾气不好,也曾听蓝桥说过,陆芙心情不好时,就会打骂一些下人。 本以为只是轻打轻骂的发泄,她管不着,可今日一看,却不只是如此。 没有常年累月的虐待,玉壶身上不会留下这些伤疤。 看玉壶匆忙遮掩胳膊的态度,江云亭就怀疑对方身上还有很多这种疤痕。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江云亭叹息,将玉壶扶起来。 陆芙差点没站稳,仲夏过去扶住对方。 “玉壶姐姐,你先歇歇吧,还在下雨呢,再怎么擦都擦不干净的。”仲夏心疼说着。 定国公府赏罚分明,从不随意苛责惩罚下人。 而玉壶是定国公府的人,如蓝桥一样,只要没有犯错,待遇也该不错的。 眼前的玉壶,明显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 “我让仲夏送你回去?” 这大雨一时半会不会停下,看玉壶这状态,再留在这里会出事。 “不,奴婢现在不能回去。” 玉壶艰难摇头,她深知陆芙的性格。 在对方消气之前,自己若是回去,必定又要遭受惩罚,还不如留在这里。 “可你的身体吃不消。” 脸颊白的过分,唇瓣也是一片冷白色。 江云亭抬手,摸了摸对方的额头,冷到没有一点温度。 “不介意的话,可以先随我回水云烟,等雨小一点,你再回去。” 她知玉壶的担忧,换了个办法。 “这……” 玉壶迟疑了。 她小心看向江云亭。 她和江姑娘接触不多,通过蓝桥的嘴里,知道江姑娘是个很好的主子。 对比起暴戾的陆芙,江云亭是让人憧憬的。 此刻这个长得像仙女一样的姑娘,正对她投来爱怜的眼神,圣洁的让玉壶差点崩溃。 “好。”她轻轻点了点头。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