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件事一个比一个难,阿德利们的窝也称不上窝,就是在地上又铺了一层小碎石头。 现在夏季地面裸露,石头混合着大石头,每个窝都长得大差不离。 时乔找了半天,终于绝望了。 让一只刚来南极几天的新晋企鹅从几万只企鹅里找到一只成年企鹅实在太难了,她总共也没跟对方相处几天,根本做不到。 可恶啊。 怪不得那些企鹅回来找对象的时候都是伸长脖子可劲儿的喊,它们光靠眼睛估计也分不出谁是谁。 如果她是只从蛋开始就在家长身边的小企鹅,说不定还能分辨一下叫声。 奈何她从睁眼之后老父亲就出海觅食去了,算来算去还是跟母亲在一切的时间比较久,就算听到叫声也认不出成年雄性。 时乔已经走得筋疲力竭,看阿德利身上唯二的两个颜色看久了,她再看过去只觉得头晕眼花。 天色越来越暗,长长的白昼已经过去,没有了自然光线,时乔陷入企鹅群里进退两难。 害怕晚上会有什么危险,她还是像之前躲避贼鸥一样找其他幼崽的窝钻进去寻求暂时的看管,可惜不是每一只阿德利家长都那么好心。 有天敌的时候帮忙驱赶也是为了自己的幼崽着想,现在又没有南极贼鸥,帮其他同类义务带娃是不可能的。 小企鹅耷拉着脑袋,感觉自己像极了无家可归的流浪儿童。 人类世界还能寻求警察蜀黍的帮助,企鹅世界就没有那么方便了,甚至想找个福利院都找不到。 再这么迷路下去,她不是饿死就是被大贼鸥叼走吃掉。 夜里温度下降,时乔拍了拍鳍肢,自己给自己加油打气,好死不如赖活着,还是要多试几次,看看有没有好心的企鹅家庭愿意收留自己。 她走两步就停一停,试探性地挤进成年企鹅之间,绝大多数企鹅都是毫不留情地把她叨出自己家门口。 在努力了许多次之后,终于有一只搂着自家幼崽一动不动的雌性阿德利母亲默许了流浪小企鹅蹭过来的动作。 时乔感激地朝对方叫了两声,雌性成年阿德利显然没听懂,看向这只幼崽的眼神带上了些怜悯。 连叫都叫不明白,肯定迟早要被父母给遗弃的。 不管对方看自己是什么眼神,总算有一只成年阿德利愿意暂时让她驻扎一晚了,时乔看了一眼对方右侧的幼崽,很有礼貌地呆在左边,尽量不给对方的崽造成困扰。 晚上的风就夹杂着寒冷,比白天温度低好几度,时乔抖了抖鳍肢,把脑袋都缩进脖子里。 寄鹅篱下的滋味不好受,就连冷了都不好意思使劲往里挤,生怕把睡着的成年企鹅吵醒,小企鹅蜷缩成一个小毛团,顽强地熬过一夜。 等到一觉睡醒,让企鹅难熬的寒冷已经过去,天边慢悠悠地亮起来,太阳也照亮了整个南极洲,这也意味着,时乔要再次面对自己无处可去的惨况。 陌生阿德利窝里的另一只幼崽已经饿得啾啾直叫,阿德利母亲把嗉囊中留给自己的食物喂给自己的孩子,看小家伙意犹未尽地吃下去。 本来就好几天没有进食,时乔看见其他家长投喂幼崽的时候就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太饿了。 早知道有此一劫,她上次就算拼了命也得去跟埃里克抢那口吃的。 现在倒好,来南极后唯一吃过的一顿饱饭还是在几天之前,第一次吃饱,也很可能是最后一次。 小不点阿德利拍了拍鳍肢,撇过脸去自己给自己洗脑,她不饿她不饿她不饿...... 雌性阿德利虽然没有赶她走,但是也同样没有要喂食的意思,很显然,对方把自己的崽和来借住的崽分得很清楚,交接班的雄性阿德利没回来,她嗉囊里的食物就是最珍贵的财富。 就算同情小家伙的遭遇,也不会分享自家崽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