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皇帝北巡回来后没多久,又立刻召集了几个阿哥爷巡视永定河堤。 年初康熙两次亲征噶尔丹,回来后各地干旱、水灾、大风屡屡发生,是以今年各项宴会都消停得很。 四爷亦在此次伴驾名单之中。 随康熙出门名声好听,却不是趟美差。皇帝严于律己,对儿子亦十分严厉,出门在外,轮流守在康熙马车旁,随时听候差遣,也就晚上回营还能歇上一歇。 每次都是光鲜亮丽出去,灰头土脸回来。 本是四爷做惯了的事,这次因为家里嫡妻却有了些许牵挂。 周伊穿到这副身子后,不过四个多月,第一次要和郎君分开那么久,还真有些不习惯。 尤其她正在考虑“产道”这个十分严肃的问题,正好也免了,这下根本没机会谈起。 周伊细细为四爷打包了足足两马车的东西,衣食住行样样考虑到了。 这就是皇家的好处之一了,出门在外,自然要照顾好自己,他们家四爷又不差这点钱。 苏培盛好心跑来提醒绿药:“姑娘不知,四爷每次出门的东西都是自己亲自吩咐的,劳烦福晋辛苦,这回头用不上了,可怎生是好?” 绿药第一次有了怼四爷身边大总管的勇气:“苏公公等着瞧吧,看我们福晋这两车东西送不送得出去。” 哎嘿!苏培盛那小拂尘一下就提了起来,这小丫头片子平时看着活泼机灵,看来是机灵过头了。 转念一想,不对,四爷就算是在从前,又何尝下过福晋的面子。只不过从前福晋在意规矩,四爷说一、她便从未说二。如今,那自然是大不相同了。 这福晋对主子爷关切,想想都替主子爷开心。 那行,他得立刻去报告这好消息,心里想着,回头得了赏,可要谢谢绿药这丫头才行。 四爷果然收下了两车东西,连同自己的两车浩浩荡荡出发了。 临行前,周伊穿着枫叶红毛呢子雕绣孔雀斗篷,红帽子边缘一圈白绒绒的细毛,愈发显得小脸娇俏可爱,她为四爷系上玄色龙纹藏蓝绦带披风,拍了拍四爷的纯黑良驹:“路上稳当些,可别颠着了你家主人。” 一旁听着的苏培盛差点笑出声。 四爷啐了他一口:“福晋连你都不交代,交代了一匹马,你还高兴起来了。” 苏培盛作了个揖,动作很是规矩,嘴里的话头却是俏皮:“那说明福晋对奴才伺候主子的手艺还是信任的。更别提出发前这几日福晋耳提面命,小的都用本子记了厚厚一沓。” 这话把四爷说得内心直乐:“那看来你习字还多少有点用处。” 周伊心想这主仆俩也就会在她面前这样贫,说出去谁又能信。 尽调侃她,她就是不放心看着四爷出门,怎么了? 这下她不乐意了,转身进了屋。 等四爷进了宫,她又出门到早就准备好的离城门口最近的酒楼包厢坐了下来。 紫苏知道福晋牵挂,只是脸皮薄不肯说。 “福晋竟是如此离不得主子爷,这爷要看到了,指不定该如何高兴呢?”绿药却是没忍住高兴道。 周伊品着这酒楼里最为出名的酸奶酪,又吃着一早到隔壁的菡玉轩定好送过来的千层塔,淡淡道:“谁说是我惦记四爷了,是孩子们惦记着他们阿玛。” 紫苏忙笑:“福晋说得极是。” 第一稳重大丫头如此捧场,周伊反而耐不住脸红了。 咳咳。 眼见那抹器宇轩昂的玄色随着人潮出了城,直到看不见了,周伊才幽幽下了酒楼。 仿佛为了验证自己才不惦记似的,一路买买买了半个马车的盒子,这才打道回府。 晚膳时分,没有那抹总是看着她的端方矜贵身影,周伊突然吃得不是那么香。 洗漱完了,红蕴小巧拭干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