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色与常人发色无异。 他对谢及音道:“这是我向隔壁老妪打听到的染发方子,虽不是长久之计,但足以糊弄出城,只是委屈你将这黑豆膏在头发上抹匀。” 谢及音蘸了一点膏体闻了闻,嫌弃地蹙眉道:“好冲的豆腥味,你让我抹在头发上?” 崔缙劝她道:“只是权宜之计,待换个地方安顿下来,味道可以洗掉。” “罢了,我抹便是。”谢及音咽下这口气,在妆镜前坐定,用木勺将黑豆膏挖出,小心抹在头发上。 月华般的发色被黑豆膏覆盖住,谢及音将多余的膏体擦掉,拾起桃木梳将长发梳理开,确保黑豆膏均匀地覆满发间。 变为黑发的谢及音瞧着比往常婉约柔和许多,让人的视线只集中在她脸上,但见眉若小山,目似秋水,琼鼻朱唇,款款如一副绝妙的美人画。 崔缙轻声感叹道:“从前是世人眼盲,亦是我心盲。” 谢及音忍气吞声,垂目道:“若不是这黑豆膏太难闻,你若喜欢,以后我可以常将头发染成鸦色。” 崔缙颇有些受宠若惊,“你愿意为了我这样做吗?” 谢及音道:“你我眼下是一体,不为了你,还能为谁?” “听说乌桕叶和首乌也有此效,只是我一时寻不齐,待咱们到南晋安定下来,我一定给你调个更好用的方子。”崔缙柔声道。 谢及音皮笑肉不笑,“好啊,一切都听你的。” 谢及音的态度让崔缙觉得她是真的想通了,要与他做一对平凡夫妻,因此也渐渐对她放松警惕,允许她到院子里走走。 他们打点行装,准备离开并州到南晋定居。上元节金吾不禁,正是浑水摸鱼,趁机离开的好时候。他们扮作一对寻常夫妻,对守卫说要去城外拜菩萨庙,那守卫瞥了几眼谢及音的头发,正欲放行,忽听谢及音“哎呦”一声,捂着肚子蹲在了地上。 崔缙后背一凉,紧紧攥着她问道:“你怎么了,阿音?” “我早上吃坏了东西……”谢及音扶着崔缙,“我实在走不动了。” “你!”崔缙心中焦急,对正疑惑地望着他俩的守卫解释道:“拙荆确实有腹痛的顽疾,请勿见怪。” 谢及音忍痛问他:“你不是雇了马车么,快叫他来接我一下,我在这儿等你……快去。” “不行,我不能把你自己丢在这儿!”崔缙断然拒绝。 谢及音道:“此处这么多守卫大哥,我没事儿,你别耽搁了,不然天黑也赶不到菩萨庙。” 崔缙仍说不放心,坚持要带谢及音一起走,那守卫见状酸溜溜地道:“娶了个如花似玉的夫人,就不该带出门抛头露面,我等都是吃朝廷饭的人,又不是地痞流氓,还能为难一个良家妇人不成?” 崔缙讪讪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另有守卫过来插话道:“她真是你夫人吗?怎么瞧着你鬼鬼祟祟,倒像是拐子?” 崔缙闻言神色微冷,“你胡说什么?她当然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 “好了好了,郎君,”谢及音出言劝和道,“你总是这个脾气,官爷也是职责所在,你同他们叫嚷什么呢?我就在这儿等着你,你快去把马车请过来。” 守卫说道:“还是这位夫人明理。” 话已至此,崔缙别无他法,再三向谢及音确认:“阿音,你真的会在这里等我吗?” 谢及音神情自若,“自然等你,否则我还能去哪儿?” “这一回,你别骗我,算我求你,”崔缙压低声音,近乎恳求地看着她,“别骗我。” 谢及音婉然一笑,“去吧,这次不骗你。” 她语气真诚,崔缙心中微定,跑着去叫停在城外的马车来接她。 待崔缙的身影消失在城门外,谢及音对守卫说道:“我想去外面解个手,若是我郎君先回来,劳烦几位大哥叫他在此等一等我。” 守卫见她生得美又知礼,对她态度和善,“夫人尽管去便是。” 谢及音捂着肚子往外走,待绕过城门,抬腿便朝崔缙的反方向跑去,跑了很远,躲在路旁一棵数人环抱粗的柳树后,静静观察着路上的情形。 过了约一炷香的时间,谢及音看见一个老翁赶着牛车,牛车上坐着一位带着孩子的中年妇人,谢及音匆忙跑出去将其拦下,自称与家人走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