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酥,请各位公子前去品尝。 待崔缙与裴道宣一行人都离开后,谢及音才从树上爬下来。虽然她早就知道自己在崔缙嘴里不会有好话,可乍一听见如此刻薄恶毒的评价,她心里一时缓不过来,又难过又生气,狠狠朝树上踢了两脚,疼得她当即红了眼眶。 桃花花瓣如雨簌簌落下,落在了脚边一块淡青色的玉玦上。谢及音弯腰将玉玦捡了起来。 “这玉质地不错,是谁丢的呢?”谢及音把玩一番,在玉玦背后摸到了一个隐蔽的“巽”字。 “是我落下的,请姑娘还给我。” 身后冷不丁传来一个男声,谢及音吓了一跳,转身看见那位姿容出众的白衣公子正站在不远处。 裴望初……这玉玦是裴望初的? 谢及音第一反应就是抱着头躲到了树后。 为了方便爬树,她今日出门没戴帷帽,随手挽成的发髻也早被树枝勾散开,如今一头白发披肩落着,根本见不得人。 何况崔缙刚才又那样说她…… 谢及音紧紧贴着树,飞快将头发拢起来,胡乱塞进后领中。可即使这样,她还是不敢探头出去看他,只将捏着玉佩的手伸出去,对裴望初说道:“我喊一二三就扔,你接住了。” 裴望初说道:“此玉珍贵,不能摔。” 谢及音想了想,“那我放到地上,你先背过身去,等我走了你再来拿。” 裴望初道:“拾遗赠还,应当面酬谢,此乃君子之礼。” 谢及音不说话了,似是在想别的办法,只持着玉玦的手还愣愣地伸在外面,红缨青玉映着白脂般的手腕,竟十分好看。 裴望初看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 “我要代家兄向谢姑娘赔礼道歉,所以还请出来一见。” 他的声音清洌温和,不似作弄,谢及音愣了一下,“赔礼……道歉?” 她轻轻偏过头,眼角余光里望见一袭玉白色的人影,负手站在桃花树下。 只听裴望初说道:“家兄未见过姑娘,却听信他人对姑娘的诋毁,使姑娘闺誉有失,应当致歉,对不起。” “那你呢?”谢及音问。 “我未出言替姑娘分辩,是因为我不认识姑娘。” 谢及音不是这个意思,“崔缙说的话,你信吗?” “不信。” “为何不信?” 裴望初道:“经目之事,犹恐未真;背后之言,岂能全信。” 谢及音闻言,缓缓从桃花树后转出来,垂眼对裴望初道:“现在你看见了。” 她才十三岁,是个尚未长大成人的少女,瘦瘦小小的,垂首丧气地站在裴望初面前,披散满肩的白发上落了不少花瓣。 “看见了。”裴望初望着她道,“姑娘并非传言中那样可怕。” 谢及音牵强地笑了笑,并未将他的话当真。和崔缙等人相比,至少他愿意假言安慰,不让她面上难堪,可见裴七郎是个极有风度的。 “看来姑娘不信。” 谢及音轻轻摇了摇头,“裴七郎是个好人,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裴望初闻言轻笑了一声,谢及音疑心他在嘲笑自己,却听裴望初说道:“我想为姑娘簪发,可以吗?” 谢及音微微瞪大了眼睛,“你说……要为我簪发?” “你的头发乱了,披散着到处跑,总不成规矩,”裴望初缓步走上前,温声对她笑道:“反正此处无人,不必怕谁说三道四。” 他嘴上说着规矩,听起来却很不成体统。谢及音已经十三岁了,哪有让外男帮自己挽发的道理? “我说我不怕姑娘,姑娘不信,原来是姑娘害怕我。”裴望初语含三分笑,春风似的拂过人去,谢及音脸色微红,却不肯承认。 “难道你是什么值得人怕的老妖怪吗?我才不怕。” 裴望初道:“既然不怕,请允我为姑娘簪发。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