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同样有种峰回路转的庆幸。 太后来的可真是时候啊! 萧青冥站在马车车门跟前,最初的惊愕过后,重新恢复了镇定,只是面色依旧古怪,既似无奈,又似好笑。 他将金色卡牌收回去,整个人挡在门帘前,遮住四面八方投来的隐晦目光,压低声音,盯着马车里端坐的男人:“你不在府里好好疗伤,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来人竖起一根食指,停在嘴唇之前,另一只手稍微用力,一把将萧青冥拽进了马车。 广场之上百姓议论纷纷,无论文武百官,还是皇觉寺寺僧,都只好在一旁等着,没有一人敢打扰皇帝向“太后”请安。 奢华宽敞的马车之内,坐下两个大男人也不显得局促。 萧青冥挣脱对方的拉扯,反客为主,用力扼住他一截手腕,一手抵在马车壁上,完全将人拘在手臂和车沿方寸之间,锐利的眼神压迫下来,眨也不眨地盯住他。 “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假扮太后?!谁给你的胆子?喻、行、舟!” 最后三个字,他几乎是从齿缝里咬出来的音节。 还有什么无法无天的事,是他不敢做的? 喻行舟任凭萧青冥尖锐的目光直抵在自己身上,泰然坐在原处八风不动:“陛下慎言,臣何曾假扮太后了?” “这辆马车是督造局新制的,太后还未曾用过,刚巧的是,臣也叫督造局新制了一辆,兴许是督造局哪个管事喝酒上了头,一时出了岔子,不小心把马车送到臣这里来了。” “臣身受重伤,头晕眼花,心中又记挂陛下安危,所以情急之下,才不得已逾礼。” 喻行舟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硬是把假扮太后的事说成了手下犯错。 萧青冥几乎气笑了:“你这蹩足的借口,该不会以为说出去有人会信吧?” “为何要说出去呢?”喻行舟出来的匆忙,身上还是那身染血的官袍,伤口刚刚缝合包扎,稍微抬一抬左胳膊,都是钻心刺骨的痛。 他任由萧青冥抓着手腕,似乎有些疲惫,肩旁朝他怀中偏了偏,脸色是尚未恢复血色的苍白。 “除了陛下,谁会知道是臣坐在这里?只要陛下不说出去,那么臣此刻应该呆在府中养伤才是——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臣今日遭到刺杀受伤。” 喻行舟慢悠悠撩起眼皮,把自己大半重量都依靠向萧青冥的胸膛,耳边是对方心脏有力的跳动声,强大,稳定,叫人安心。 萧青冥见他难受,任他靠着,慢慢放松了对他的钳制,指腹若有若无地摩挲着那一截白皙的腕骨。 喻行舟难得在他面前流露出受伤弱势的模样,仿佛手上稍微用点力气,就能将他揉碎似的。 “就算如此,太后不可能不收到消息,到时候兴师问罪,你如何躲得过去?” 喻行舟淡淡道:“臣可从来没有出过声,也没有以太后的名义发出任何命令,这‘借用’之事,怎么能叫假扮呢?” “旁人如何误解是旁人的事。” “借用太后马车,可大可小,往大了说自然是对太后大不敬,往小了说,其实也不过是逾越礼制。” 喻行舟意味深长地望着萧青冥眨动的眼,轻笑道:“就算太后怪责下来,不是还有陛下吗?” “只要陛下肯庇护臣,臣自然什么也不怕。” 萧青冥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口气总算松动下来:“老师这算是在求朕吗?” 喻行舟整个人都依靠在萧青冥肩头,垂眼低低一笑,口吻轻柔而温和:“是,臣求陛下,保护臣……” 两人自幼相识至今,喻行舟在他面前从来都是一副沉稳从容的样子,尤其是重逢以来,更是处处强势,恨不得把一切都控制在手中。 没想到受了伤,竟还有这样温柔小意一面。 萧青冥双眼晶亮亮地望着他,新奇中隐约带着一丝莫名的满足,低沉沉笑道:“既然老师开口,朕也不是不能替老师遮掩一二。”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