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朝阳抬手合拢,抱拳道:“臣奉殿下之命前来,无论刀山火海,都势必救出她的父亲。” 她没说救驾,说的是救父。 在这荒诞又压抑的场景里,这话像一道光,照得圣人的眼里抑制不住地涌出泪来。 “都什么时候了,大人还玩这些心术。”唐广君冷笑,“凭你一人,保身尚且困难,竟还想救人?” 宁朝阳纳闷抬眼:“你怎么知道我是一个人?” 话音落,门外突然响了一声。 殿内众人大骇,纷纷回头朝门口看去。朝阳就趁着这个空档快步上前,眨眼就到了圣人的旁侧。 “你,你做什么?”荣王被她吓了一跳。 揪着他的衣襟将人扔开,宁朝阳俯身对圣人道:“没有陛下的旨意,定北侯不敢贸然调兵,还请陛下速写一封手谕。” 先前听她那语气,圣人还以为有什么绝顶高手与她一起来了,结果竟只是声东击西? 他忍不住小声抱怨:“现在才调兵,等他们到了,黄花菜都凉了。” 说是这么说,手下却还是动笔了,笔画写得飞快,与先前那苍老不堪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手谕一挥而就,宁朝阳将它仔细收进了袖袋,而后才捡起荣王扔在桌上的匕首,做出护驾的姿态。 唐广君等人看了门口好一会儿,确认没有救兵,才怒而转头:“你敢耍我?” “反正也不是头一回。”她皮笑肉不笑,“唐大人习惯就好。” 唐广君扶着人的手站了起来,踉跄两步冷声道:“你以为站在这里就能护驾?若不拿出玉玺,你们今天谁也没法活着走出这里。” “现在杀了我们,你背后那人多年的筹谋便会化成一场泡影。”宁朝阳唏嘘,“而大人你,想必也会跟着被诛灭九族,家里连根草都不会剩下。” 唐广君咳嗽了两声,扫了四周一眼,忽而道:“好,那便从中宫娘娘开始,一个时辰不交玉玺,我就剁她一只手,两个时辰不交,就两只手。” 中宫脸色苍白:“你放肆!” 这色厉内荏的姿态已经唬不住人了,他们带来的亲信不过二十人,但那房间门一打开,里头藏着的禁军数目过百。 唐广君像模像样地朝上头拱手:“请陛下仔细思量。” 中宫慌了,立马跪下去给圣人行礼:“臣妾怕疼,陛下您是知道的,早交晚交都是要交,又何必牺牲臣妾?” 圣人不由地纳闷:“皇后先前为了救孤,都肯舍身去挡刺客,眼下怎么突然……” “因为那刺客,压根就是娘娘与荣王自导自演。”宁朝阳轻声开口,“娘娘与殿下想握些兵力在手里,禁军统领又一直油盐不进,索性便想法子换了他,让自己的人顶上。” 这也是她联系上后头的事才想明白的。 圣人大怒:“扶光,事实是如此?” 荣王站在亲信的保护圈里没敢吭声。 “殿下算盘是打得好的,但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有人利用二位殿下之间的争执,掀起了一场比试,又在徐若水即将夺魁时毒死了他,导致梁安城也因嫌疑被取消了竞选资格。”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禁军统领的位置就这么落在了钱统领的头上。” 圣人气愤不已:“你害孤错杀了廖不凡!”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