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是下班高峰期,堵车堵得厉害,方桥以龟速行驶着,车子走走停停,三十分钟才开出两里地。 再一次被卡在路边,方桥认命地叹了口气。 他百般无聊地望向窗外,人来人往里有个单薄的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 熟悉的校服,半低垂着的脑袋,少年像一只被狼群抛下的幼狼,孤独而满身戒备地在人类世界里行走。 方桥摇下车窗,喊出那个名字,“容昀?” 容昀先是警惕地停下脚步,继而抬起倔强的眉眼,在见到方桥时,眼底的提防融雪一般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惊讶与迷茫。 方桥扬声,“我捎你一程?” 容昀犹豫片刻上前来,走得近了,方桥才发现他的校服和头发都是湿的,被风雪一吹,结了一层冰碴子。 方桥没多说什么,见少年还在踌躇,笑说:“别站着不动,门已经解锁了。” 与此同时,将车内的暖气开高了些。 许是他的笑容在这样寒冽的冬日太容易让人感到暖和,容昀终是上了车。 趁还堵着,方桥将自己的毛衣脱下来往后递,“换上吧。” 他在车内视镜对上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瞳。 方桥知道,少年的经历注定导致其无法轻易对一个人放下戒心,是以他只能找了个理由,“冰霜融化了会弄湿车垫的。” 容昀这才脱下湿了的校服换上毛衣。 “你家在哪儿?” 容昀报了个地址,就在附近的小区。 道路通了些,得以继续前行。 方桥连上蓝牙播放舒缓的纯音乐,柔和的音调在车厢里流淌,打破了凝滞的空气。 他没想到是容昀先开的口,“你叫方桥?” “嗯。”方桥笑笑,“你饿不饿,车里有牛奶和面包。” 容昀摇摇头,他依旧有点拘束,目光至始至终没有离开过方桥。 两人绝口不提俱乐部的事情,方桥也体贴地没有开口询问容昀狼狈地在街头行走的原因,有些话适合藏在心里。 十五分钟后,车子在目的地停下。 容昀开门下车,跟方桥道谢,走出几步又猛然回头,问:“你的衣服,我怎么还给你?” 方桥压根就没打算让他还,但想了想还是说:“我在市口腔医院上班,你要是有空就送到前台吧,报我的名字,护士会转交的。” 方桥像是一个温柔的却又不会驻足的潇洒过客,当真只是捎他一程就要远去。 容昀有点失落地垂下眼睛,“好,我知道了。” 他目视方桥离开,又低头嗅着毛衣沾染上的微乎其微的茉莉花香,这才慢慢抬起头直白地盯着方桥远去的方向,灰扑扑的眼睛一改方才的怯懦、拘谨,像是覆上一层光,变得明亮而无比炙热。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