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的女子。吴家人不是傻子,自得知此事后,许是看穿了赵老爷的意思,当即召集了全族人,逼着赵家人重习旧日主仆文约。” 山明接着道:“赵老爷一肚子坏水,我们在外打听到他当日也召集了赵家百来号人,在家中埋伏,故意激吴家人动手,乘乱又令族中一人自杀,由此造了个抄家杀人的现状,告到县里,在衙门里还差点打起来了。” 顾兰因闻言道:“真是胆子大,怪不得敢来糊弄我。” 少年将手里的书丢出去,起身掸了掸袍子,吩咐道:“你们继续盯着那头。” 他看了眼翘头案上摆的钟,取下玻璃折屏上挂着的氅衣,带着小厮成碧出门去了。 宅子里冬日光暗,目之所及都是昏昏沉沉的。 顾兰因走过穿堂,听到几声鸟雀叫声,他放轻脚步。 二进院里积雪已扫的干干净净,墙角去岁新种的腊梅开了花,雪后香气扑鼻,有几个青衣的小丫鬟躲在四角,盯着蒙眼瞎摸的何平安憋笑。 原来何平安饭后懒得看书习字,打发宝娘之后便带着几个新来的丫鬟玩。上一把她没能躲开六尺被抓了个正着,这一把轮到她来蒙眼捉人。 天井四周都被围上了,穿着宝蓝团花圆领袄子的少女走走停停,她不知转了多少圈,如今忘了方向,院里四个丫鬟只有七尺不会爬树上墙,她便贴着墙走,企图从太湖石堆的小假山里将她捉出来。 “都不许动了。”何平安道。 院里一时极为安静,不想六尺骑在墙头看到月洞门边躲着个人,她眼睛睁大刚要开口,那头站着的少年伸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顾兰因偏头看着从昏暗角落走出的那个人。 她走的极为小心,头上步摇被穿堂风吹得微微晃动,穿着一条插粉宽襴的挑绣裙子,银丝帕子蒙着眼睛,只能看见半张脸,像极了婉娘。 何平安尚不知自己这里多了人,只是走了片刻,竟一点儿声响都听不见,颇觉诡异。 “你们可都还在?”她侧耳道,“拍手。” 院里四处都有了声,何平安未仔细分辨,循着最近的掌声而去,细白的手指抓了几把空气,最后却揪住了一道领子。 迟疑了一会儿,她缓缓抬手,不想有人先她一步按住了自己。 “你是……”何平安蹙着眉,直觉告诉她眼前的人不是个丫鬟。 “是我。” 少年声音调子平平,不知是喜是怒,何平安被他抓着腕子,几次使劲要挣脱,顾兰因却偏偏不顺她的心,让她蒙着眼什么也看不见。 何平安僵在那处,鬓角的发簪被人扶正,似是察觉到他眼神的不对劲,她低头不语,静静等着他接下来的动作。 没有料想中的折磨,顾兰因摸了摸她的鬓发,说道:“你今日衣裳穿得单薄,不冷么?” 何平安愣住,心想他今日是不是吃错药了,趁他此刻松了另外一只手,她一把扯下蒙眼睛的帕子。 四目相对,她的眼眸明明如月,映着少年怔然的模样。 顾兰因停住方才的动作,转而一掌拍在她的脑袋上,毫不怜惜。 何平安似懂非懂,抬手揉了揉痛处,低声问道:“夫君为何这般对妾身?” “今日家中有贵客远道而来,你这身衣裳不好看。” 何平安瞥他身上那件白衣,笑道:“确实不如夫君这身看着干净。” 她扯了扯袖子,低头转身就要走,不想被人从后抓住了领子。 “料想你换再多的衣裳也是如此,罢了,一起去母亲那里。” 何平安本想招六尺过来跟着他,顾兰因看着墙头那个黑黝黝的丫头,嗤笑一声,吩咐成碧道:“去叫宝娘一声。” 何平安与他一前一后走出门而去,顾兰因望着门外的寒意,一双秀气的长眉微微挑起,听着身后亦步亦趋的脚步声,他放缓了步子。 何平安道:“夫君今日看错了眼,何必将错就错,” “怎么会是将错就错呢。” 顾兰因停在水边,再走几步就是桥,周氏的宅子在水另一岸,冬日里水面上寒气薄薄一层,芙蕖枯萎大片,荒凉至极。 “你一身的穷酸气,拼命用金玉珠翠遮掩,我怎么认不出。”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