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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枪


的陶瓷花瓶挨在墙角,里头插着几朵干花。

    纯粹点点头,默默跟着叶良辰走下楼——

    “初学,你用这把。”

    这里简直是个小型军火库。

    墙上挂满了长枪,屋子中央的长桌——不如说是个大型密封展示台——陈列着各类短枪和手枪,靠里一列零零散散摆着十来把匕首。

    叶良辰递给叶纯粹一把斯太尔,纯粹接过来,突如其来的重量在手里一沉。她的心突突跳着,试着上了膛。

    “哇哦。”叶良辰嚼碎棒棒糖,面无表情夸赞道:“不错,之前用过枪?”

    “没有……”纯粹脸红了,小声说:“看村里叔叔伯伯打兔子时用过。”

    叶良辰惊讶地挑挑眉:“不早禁枪了吗?”

    “嗯?”

    “……算了。”叶良辰点点头:“天高皇帝远,操不着那心——见过就好说。来。”

    再往里走一道门就是靶道设备。

    叶良辰甩一下手腕,纯粹听到他的骨节像老人的骨头一样咔啦作响。

    从墙上勾下护目镜戴上,靶道顶灯和墙上的触控屏自动亮起来,良辰熟稔点几下触控屏设置靶道,顺便把升降台高度调了。

    完了转头一看纯粹还木木呆在原地,于是不耐烦地“啧”一声:“戴眼镜儿啊。”

    纯粹这才发现手里的眼镜腿都快被自己捏出汗了,她手忙脚乱戴上护目镜,还没来得及适应光线,就听到吊靶在轨道上运行的轻隆声,随之砰砰一串枪响,叶良辰已经开枪了。

    一串带着火药味儿的枪声被生生掐断,叶良辰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提醒她:“哎,嫌吵就戴耳塞,墙上有。”

    “……你为什么不戴?”

    叶良辰再次露出一个极不耐烦的表情来:“因为好玩。”

    叶良辰用的那把后坐力大,纯粹看着他一震一震的瘦削的肩膀,产生一种仿佛在梦里的晕眩感。

    谁能想到就在她每天睡觉、吃饭、弹钢琴的地下,还有这种场地呢——

    这个家里除了她,好像谁都知道,只是没人刻意告诉她罢了。也许是觉得她无足轻重而没必要;也许是觉得这东西(包括所有的地下设施)没必要特地拿出来说。

    不论是哪一种理由,都让纯粹心里泛起难过的泡沫。

    “怎么样?”叶良辰终于停下来,他摘下眼镜喘着气回头问她,额头已经出了汗,眼睛却因亢奋而发亮:“来试试?”

    纯粹觉得心越跳越快,最终犹疑着问道:“这里……我们真的能来吗?”

    叶良辰不明所以:“什么?这我家——哦,现在也是你家——为什么不能来?”

    “万一…万一有别人跟进来怎么办?要是有坏人……或者我们没拿好,打伤了自己……”

    她说不下去了,种种可怕的画面在脑子里盘旋。

    叶良辰不知为什么没有立刻回答,这里一时异常寂静——除了吊靶归轨的隆隆声和触控屏滴滴的提示声。

    这种金属摩擦声到处都是——十五世纪的刑具(不论东方还是西方)运作时会发出这种声音,贵族在铁床上偷//欢时床笫会发出这种声音,抗日联军调整炮台时也会发出这种声音,苏联工人的车间总会发出这样的声音,刑车游街时会发出这种声音,华尔街每天凌晨的垃圾车隆隆而过会发出这种声音,2007年中国农村的铁门会发出这种声音——由此可以想见,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这种声音还会在人类所及之处隆隆作响。

    叶良辰抓住她手里的枪管,抵住自己脆石一般细弱的胸膛,说:“试试,开枪。”

    “不……”

    纯粹甩开他的手,又不敢贸然扔下枪,只好惊惶地将枪口指向地下。

    叶良辰摊开手,哈哈大笑道:“看吧,怎么可能会【不小心】打偏?”

    他将她推到打靶的位置,又把升降台调高一点:“这儿,是全国最安全的地方。什么时候外人能随便往这儿进,那国家也就快完蛋了。”

    叶纯粹咬了咬唇:“万一有人不怕死呢,万一有恐//怖//分//子存心混进来,那……”

    叶良辰忽然一脸神秘把手搭在她肩膀上,凑近她耳朵悄悄说:“告你个秘密,听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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