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有我陪着你的父母亲,楼下还有你们二舅伯,不要紧。”二舅太太对甘小栗洋洋得意地说。 简夫人面带愁容,眼中似乎泛起泪光,开始甘小栗以为她是因为害怕坎贝尔带着宪警过来查抄家里,等他抬眼望见吉位上躺着的简旌,简旌仿佛听不见声音一般,动也不动地躺着,一层将死的表情正覆在他的脸上。 也难怪二舅太太会明目张胆对简夫人说那样的话,这两口子是打定主意要趁着简旌病危之际占简家的便宜。 甘小栗有阵子不曾如今近距离的打量简旌了,他不知道这个老人短时间内极速干枯成了眼前的样子,整个人就像是被突然吹成了气球又突然消了气,一张老皮松松垮垮的包着骨头,尽管他就躺在房里,旁人却不能从他身上感觉到一丝生气,只当这个人远在天边,根本摸不着、抓不住。 看样子简旌的时日不多了。 只是甘小栗不理解,这个人何以至此,以如此快的速度接近死亡。此时他的心中一片冰冷,就像一拳头挥进了棉花里,面对自己最大的怨恨对象,他眼看着就要失去打击报复的机会了。 过了好久,简旌不知道是不是从昏睡中醒来了,睁开一只眼睛,光是移动眼球就用了十几秒中,他浑浊的瞳孔中倒映着甘小栗的影子,于是他开口沙哑地说了一声:“你来了啊……” 之后再无下文,甘小栗等了一会儿,简旌只用一只玻璃球似的眼睛盯着他,面无表情地嗫嚅着嘴。那一句中的“你”,根本听不出是在说谁,将死的简旌可能把走进前来的仇人甘小栗看成了自己的故友阚荣,或者看成了自己的几个子女中的一个,甚至还能搞错了性别把眼前的甘小栗看成了自己两房夫人中的一个,还可能是令他深陷泥潭的林育政。 “……你还是走吧。”漫长的十分钟之后,床上的病人说,“我什么都不想听。” 172 门扉之后(四) “红丸!毒品!毒品就在你的酒厂里!”甘小栗不甘心,失声叫了出来,“还有林育政其实也偷偷回到了岛上,他回来是为了报复你,报复简行严!” “住口。”简夫人喝止到,赶紧和爱莎嬷嬷合力把甘小栗从简旌床前拉开,“你也太得寸进尺了……” 床上又传来沙哑的声音:“我什么都不想听……” 简夫人没有理会丈夫,反倒悲伤地对甘小栗继续说:“这个时候你对他说什么都没有用,你也看到他的样子了……” 二舅太太插进话来,“我不知道你们几个有什么过节,但是既然妹夫已经靠不住了,你们得找个靠得住的人来,楼下还有宪警队呢。” “都说了简行严就在楼下和坎贝尔单独谈话,有什么他做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