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拂忽地一笑,淡淡地说:“报复早就开始了。还是先说我哥的事吧,我不能让这样的周招出现在众人眼前,只好把他关起来了。” “那是,你家的事,现在由你做主。” “话是不错,但是我心中难以将这件事放下,不得已只好来找你了。” “找我做甚么?” “理当是探病吧,周某人前来探望生意上的伙伴,听闻兄长遭此劫难,小弟还愿鼎力相助诸如此类的。”周拂想了想,“还有叙旧。我们合作了两三年,每桩生意都有日本人参与其中,所以也没有这样的机会单独好好聊聊的。” 简旌自暴自弃地说:“还有什么话,都说吧。” “你家的两个孩子和报社的记者在我家的别苑里头杀人,我以为日本人会把简行严当成凶手,结果让报社那边公开了凶手的信息,凶手还去宪警队自了首,实在出人意料。” “是你在挑唆。” “不然还有谁?”周拂累得站不住了,可他死守着站立的姿势,仿佛那是他的尊严所在。“我也不满意你和日本人做生意时的那种畏首畏尾,谁不知道简老板曾经和英国人称兄道弟,转眼就背地里投靠了日本人,既然舍弃了信誉舍弃了国家舍弃了廉耻,你就不应该还有保留——火柴厂的事就是一个教训。” 他突然沉默了片刻,接着以一种无机质的声音单薄地敲打着空气:“还有你的好兄弟阚荣,也不知是帮了你一把还是报复到你身上——是我告诉了日本人他的身份,他们才派了林育政来到你的身边,随便把那个家伙给清除了,阚荣死了你很难过吧。” “你——”提到阚荣,简旌终于呼吸不畅,浑身的血液正涌向他的心脏,眼珠上的疼痛比刚才更甚,他愤怒地龇着牙,把还未吸入肺中的空气草草吐出去。 此时的简旌出气多进气少,周拂看了吃吃地笑了两声,笑着笑着弯腰捂着胸口咳个不停。“……我们俩到底谁会先死,咳咳咳,真有趣,你竟然不知道我一直恨你。怎么样?你是不是想说我哥的事根本不应该怪到你头上?没错,我也知道他和周家脱离关系不怪你,要怪只怪周家这么多年还一直遵循着过时的礼教。可我别无他法,是我继承了宗主的位置,我就是周家,我只能怪你一个外人才不会令自己为难。” 简旌和周拂无话可说,他的意识经历刚才的愤怒之后正要滑向深渊,他渐渐的忘记了自己的夫人和儿子,只有阚荣在他脑海中笑微微的冲他挥挥手,那张笑微微的脸还是不曾毁容的样子…… 直到最后简旌也没看到周拂干了什么就跌进了一片黑暗的深渊。 简行严在工务司署门口遇到了正在满世界找自己的小丁,小丁见了少爷,猛扑过来恨不得哭着说:“少爷快回家看看!家里死人啦!” “难道……”简行严脸色煞白,提着甘小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