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一边说着他们听不懂的语言。简行严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把老伯的手放在甘小栗的额头上。老伯似懂非懂,背过身抓了点什么东西,放进嘴里嚼了嚼,吐出浓绿的带着腥臭味的碎末和汁液,抓起甘小栗的手掌就涂了上去。 甘小栗没有力气,任由老伯摆弄自己的手。他隐约看见老伯手臂和脖子上纹着一圈一圈自己不认识的花纹,心想也许这种某种异国神秘力量吧。他懒得再转动脑筋,不如借由这股力量睡上一觉吧。 再醒来时已经夜晚,雨停了,简行严还没有合眼。 手掌上的汁液已经干了,碎末结成了硬壳,甘小栗将它抖掉,从干草上坐起来。 “吃点东西吧?”简行严递来一片巨大的叶子,上面放着一块黑糊糊的曾经是鱼的东西。 甘小栗没有胃口。 “喝水呢?”这一次递来的是缺了口的瓷碗,简大少爷沦落于斯。 甘小栗接过碗喝了一口,味道简直不可描述。 “这些都是他们给的。”简行严朝身后一指,找不到一件完整家具的长屋里七零八落地睡着几个人,虽然看不清楚,那个身上有神秘花纹的老伯想必也一定身处其中。“他们只是看着奇怪,人其实都还不错。” “我怕你吃不了这个苦。”甘小栗伸手拂过简行严光溜溜的肩头。 简行严顺势将他的手紧紧握住,“什么?这里吗?他们和我语言不通,人都是很良善的。” “嘘,你听有人在说什么?” 两人竖起耳朵一听,是一段根本听不懂的梦话。 甘小栗又望向简行严,黑暗中那双眼睛正闪着光,于是又说了一遍:“我怕你吃不了这个苦,你这辈子有一天过过这种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苦日子吗?一天都没有,甚至一分钟都没有。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要在长屋里呆到什么时候?是来避雨?躲避抓捕?还是静观其变来了?” “那你有什么打算?” “我……我要是有打算就不会逼问你了……” “小栗子,”简行严温柔地说到:“你比我更害怕吧。” “你该不会要劝我把林育政在找的那份报告毁掉!” “不,现在情况已经不一样了。林育政,不如说是日本人,已经知道你带着这件东西,加上你是荣叔的儿子,他们认定你和荣叔一样带着’任务’来,就算你说报告已经毁掉了,又有谁会相信呢?”说到荣叔,简行严从甘小栗这里得知他是抗日义士,已经明白他爹妈讲的那套“荣叔因贪图美色意外而死”的话是些狗屁,对二老很有些心灰意冷。如果荣叔是死于对抗日人士的一场迫害,那么自己的爹妈很可能也逃不掉干系,他简行严又拿什么脸面见甘小栗,拿什么脸面见张靖苏、见白十九公那些人。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