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了路,好在阿黄又一次将他们带回来。此时这三人破衣烂衫,身上皮肉被蚊虫叮得失去了知觉,简行严悲叹一声,想从身上翻点什么东西出来打发时间,只翻出钱包,在大自然的怀抱中,最没用的恐怕就是这个了。甘小栗正试图用附近找到的野果子果腹,咬了两口,“呸呸呸”地都吐出来,舌头上又麻又涩,事后一想万一有毒,牙冠一凉,什么胃口也没有了。唯有肖海蹲在树下,学着他老师的样子拼命搔头发,他留的平头,刺拉拉的头发茬把手指甲都磨短了。 那辆在山路上出现过的汽车又开出来,为了掉换方向,车在房前绕了一大圈,刚好须经过池塘前面的路,简行严拍拍甘小栗的背:“怎么样,蔡小姐在车上吗?” 甘小栗眯着眼睛使劲瞅,“车上就两个男的,后排那个有点像——林育政。” “怎么是他?” 肖海忙问:“难不成跟你爸有关系?” 简行严不回答,怔怔地盯着远处的虚空,福尔摩斯·肖早已因为关心则乱变成了一根筋,以为对方敷衍自己,大手一伸将其揪住说到:“是不是跟你父亲有关!槟榔屿上那么多女人,为什么非要是咏诗!” 大家都明白,发生在蔡咏诗身上的最有可能是什么。一个年轻漂亮的贫苦女人,一个依仗地方大佬混饭吃的歌女,倘若是有什么悲剧要发生的话,悲剧的类型似乎存在某种司空见惯的定式,某种肖海不愿讲明的定式。 简行严推开他的手说:“冷静点!如果跟老简有关系,老赔为什么还来简家门口求我们帮忙!” “那是希望你能好好劝劝你爸!” “我劝他干嘛!少爷我花名在外,和我爸只能是一丘之貉!” 肖海气急败坏,眼看即将动手之际,甘小栗扑过去拦腰截住他:“怎么你们先反了!你们到底想不想找到小蔡姐。肖大哥你好好想想,不管是不是他爸掳了小蔡姐,我们绕了一那么大一圈、跑了那么多路,还半路把你拖进来是为什么?因为我们和你知道得一样多!你想救人,我们也想救人,所以至少先找到小蔡姐再说。” 争执之际,载着林育政的汽车消失在山路上,天光越来越柔和,肖海也再度平复了情绪。纵然他机警能干,也是个至情至性、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对爱侣不惜肝脑涂地的忠心当中,还包含了一丝对自己狭隘认知的忏悔。蔡咏诗送给他的那句“我不是你以为的那样善良,你也不是我以为的那样聪明”真是一语中的。 甘小栗松开肖海,身心俱疲的同时又始终觉得,自己再也不能不作任何努力就轻易失去什么了。反观简行严,还是迷茫的望着虚空一点,他的脑子又在计划着什么?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