旌又自豪又遗憾,他宁可把这个儿子外貌上的优势减掉几分,用来补贴他的脑子。 简旌又看了看甘小栗,阚荣的儿子,现在成了自己的养子,从这孩子身上看得出他完美继承了阚荣的细腻,模样和心思都是如此,如何不和自己对着干,甘小栗倒比自己的亲儿子更可堪一用。 “小栗,你在宁波可念过洋学堂?” 甘小栗放下筷子乖乖回答:“念过小学,中学念了半年。” “可见你母亲很有远见。那这个英文呢?在学校里学过没有?” 简行严插了句嘴:“至少能说几个单词。” “就是说一点基础咯?”简旌对甘小栗说话的时候,总是充满了慈祥充满了耐心。 甘小栗摇摇头,道:“大概勉强只能用来吆喝小买卖,这方面来马来亚之后我也没有特别下过功夫。” “那要不这样,小栗,我送你去读英文学校吧,只要这里的总督还是英国人,你就得会一点英文。跟着我出入一些重要的场合,不会英文会被人看不起的。马来亚到处都有英国人开的英文学校,我听说乔治市这里有学校可以选择晚上上课。如果你想学的话,就得辛苦一点,白天跟着我忙前忙后,晚上再去学校。” “那怎么行?不如让他白天光明正大的去,你把王督公再叫回去开车好了,我看王督公……王富贵白天也闲得很。”简行严说到。 简旌本来就喜欢挑简行严的不是,现在更加忍不住:“我说话的时候轮得到你插嘴吗?什么王督公,当着面你就胡乱编派别人?背后还说得出什么好话吗?是不是还整天辱骂父母,批评祖先?简直不成体统。” 做儿子的嘴唇一咬,不做声了。 倒是站着伺候大家的管家王富贵斗胆打了个圆场:“少爷从来不摆架子,同我说笑呢。怪我自己办事不力,得了这么个诨名。” 结果就在简旌和简行严的不欢而散中结束了今天的晚饭。 大户人家吃晚饭时候已经不早,简家人丁单薄,饭后家人之间也没什么余兴活动。简旌约了几个生意上关系密切的伙伴出去打麻将,这些人虽然也听说了简老板和日本人的事,可都彼此依赖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简旌一邀约就都应了。唯独罩着码头的丧门坚推说生病不来,这已经是他在寿宴之后再度驳简老板面子了,于是简旌对这个人十分不悦。 “丧门坚这个人,可真是狗咬吕洞宾,也不看看我用了他的码头给了他多少好处。”出门之前,简旌在房中换衣服,随口对简夫人抱怨到。 简夫人早在晚饭时分已经藏着话想问老爷,便在这里说了出来:“老爷为什么要送甘小栗去夜校学英文?”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