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是真的吗?” 那人正要回答,只见张靖苏沿着水塘走过来,老远就瞧出他一脸疲惫,脊梁不复平时的笔直。他和钓鱼的中年人对了对视线,也看见了和中年人并排坐在一起的甘小栗,却假装没有看见一般步履匆匆地走了。 中年人放下鱼竿,拾起一杆旱烟筒在地上磕了磕,不一会儿就抽起烟来。 甘小栗回过神,他手里的鱼竿又有鱼上钩了。 “关于我阿爸的事简旌对我说过一些,同你说的完全不一样。简旌是我阿爸的朋友,又是老相识,是槟榔屿上最有钱的华商,他都答应收我做养子了,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不相信他?” 中年人托着烟杆,在帽檐下来回打量甘小栗,最后摇摇头说:“没想到阚荣有你这么个不识好歹的儿子!” “你这话我可不爱听。你就不怕我去简旌那里告发你吗?” “有种你去试试,他得先抓住我再说!”说着他就开始撵人,“滚开,别脏了老子的马扎。” 甘小栗被中年人踢了屁股,钓起来的鱼也不要了,埋头就往前走,他把刚才的对话和场景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直奔张靖苏和肖海租住的那栋小洋楼。 “谁在外面?”门里传来张靖苏的声音。 甘小栗把敲门的手放下,孤零零地站在门外,孤零零地应了声:“是甘小栗。” 吱一声,门先是半开,从高处露出张靖苏的一片眼镜,然后整个儿的张靖苏才出现在甘小栗的面前。 “进来吧。” 甘小栗再次踏进张靖苏的家,里面的布置和他前几次来看到的一模一样,要说有什么变化,那就是当初随江姵芝从泉州一起来的几口大箱子不见了踪影。、 “今天怎么突然肯来找我?”张靖苏让他找地方坐下,无奈地说:“我记得你拿我当敌人可有一阵子了。” “哪里……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别和我打哈哈,有事就直说吧。”张靖苏瞅着甘小栗,再次确认了自己在章亭会馆看到他时的内心感受,没错,这孩子是长开了,曾经像一尾小鱼一样游走在人群中的少年,现在穿着时髦的吊带西裤、挺直脊背竹子一般的站在自己面前,自己不得不被被迫直面甘小栗身上的一点老沉态度。 “张老师,那个钓鱼的大叔本来是在等你吧?” 被他发现了。 张靖苏没有正面回答:“怎么,你跟他都聊了什么?” “他跟我说起我阿爸的事。” 张靖苏表情惊讶,说到:“我都快给忘了,你为你父亲才来的槟榔屿……这么说他知道你阿爸人在何处?明明你到处的找,他为什么一开始不直接来告诉你?”他脑中灵光一现,明白了甘小栗的父亲可能的身份——是自己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