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只要您金口一开,为我们报社说一句。” “你们《槟榔晨报》办得好好的,又要招租什么广告位?” “是副刊。”副刊的事由张靖苏负责解答,“许先生想着手办个副刊,在移民中振兴中华文化,大体定位在文艺性质,历史地理也都可以包括……” “诶,打住。现在民族存亡之关头,你们老板不去抗日救亡他想干什么?”白十九公过番的时候,大清皇帝还在,这么多年他虽然已经完全融入了槟榔屿的生活,骨子里还不忘自己的归属在何处。 “这也是为了动员一切可以动员的力量,贩夫卒子、女眷孩童,哪怕不懂大道理,闭目塞听,只要他们也能从文章中找到共鸣,唤醒国族认同——这就是我们老板的意思。譬如当下的孩童,大多只讲英文不说中国话,是因为他们心里面认为英文是更优秀的语言,我们就要让孩童们知道,我们自己的语言也值得敬畏。” 白十九公看出张靖苏内里的书生气,又想到这个人确实又在日本总领事手下工作过,始终不是很相信他,嘲讽着说:“说起来你这个人也是很有意思,明明是日本人座下走狗,到南洋跟着你们许老板,又摇身一变成了卫国斗士,你到底站哪边?” “老爷子,您说的那是我们张主编过去的旧事,当时他也是工作需要,现在当然不一样了。”傅黎荞在当中打着圆场,“我们许老板看中的人,不会有错。” “我就算相信你们刚刚说的那套,也是看在许文彪的份上。”白十九公说,忽然一转念,“不管我信不信你们,招广告位的事该找简主席,我已经没有那个号召力了。” 张靖苏不悦地低着头,来之前傅黎荞就跟他交代过,简旌当上会馆主席之后一反常态地向过去跟他不合的人抛出了橄榄枝,但凡是生意上的合作、哪怕只是一点消息交换,他都拉的下面子跟人称兄道弟。简旌这样拉拢人心,首当其冲就把老前辈白十九公得罪了,在白老爷子看来,自己在会馆本来就只剩下“德高望重”四个字,名下虽有钱财,可生意场上的事他已经不闻不问很多年了,简旌越是拉帮结派得起劲,他自己就越是显得无足轻重。 “简主席已经一周没在槟榔屿了,对吧。”傅黎荞再度拿胳膊捅张靖苏。 张靖苏慌忙应声:“嗯,是的,听他们家人说是去了柔佛,他夫人娘家正好也是那边。” “定是为了她夫人娘家的橡胶园吧,简旌这个人,一门心思赚钱,如今有点不顾一切了。” 傅黎荞接过来说:“是啊,就像您说的,所以这文化上的事还得靠您老,您老是会馆的风向标,是守护神。再说我们辛辛苦苦办副刊,是为了谁?当然是为了生活在槟榔屿上的中国人,也为他们的子孙后代。”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