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靖苏没搭上话,带着几分尴尬还不肯走,甘小栗从凳子上跳下来问:“张老师要喝水吗?我去倒吧。” “我自己来就行。” “我去倒吧。” “不麻烦你了。” “我去倒吧。” “……” “我去倒吧。” “你还不去吗?” 甘小栗站着没动,眼睛还在刚才在看的那本书上。 为了缓解尴尬张靖苏轻咳了一声,“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没,没有哇。” 张靖苏又逼问了两句,甘小栗方才吐出实情:“你不是替一个叫黑田的日本人做事吗?” “没错。”张靖苏毫不含糊地承认了。 “难怪你不准我闯进日本人的旅馆,噢——难怪你会在那一带出现,你本来就要去日本人的地盘!” 张靖苏被他这么一责问,拉着一张脸半天不说话,他有苦说不出,自己夹在黑白之间,就算讲出来给甘小栗听,他也未必能懂。 “倘若我是你说的那种人,我为什么还在报纸上写日军在你家乡制造鼠疫的事?” “我怎么知道,我才不管。”甘小栗效仿起泼皮无赖来也相当在行,虽然他在张靖苏面前不敢信口开河地骂人,但是脸上的表情分明写着“你就是居心叵测别有用心”。反正他的世界观还是一元论,说好听点就是爱憎分明,不好听的就是冲突之下必然你死我活。 甘小栗又说:“张老师,真没想到您是这种人,之前是您带我来南洋找我阿爸,又各种教导我帮助我,不管您怎么看我,我一直都是敬重您的,但是您跟日本人站一边,我真的无法理解您。”说着,他想到张靖苏几次错将他当成金岁寒的时候有越过“君子之交”的举动,越发觉得自己蒙受了欺骗。 张靖苏还是拉长着脸,看起来有点可怕,他生得唇薄眼厉,眉梢带着锋芒,要不是平时有些不修边幅,很容易给人留下恶人印象。加上确实性格不够柔和变通,尽管有时寡言少语,也自带棱角不好相处。 恰逢此时简行严醒过来,心有灵犀地第一时间打开卧室直通隔壁房间的小门,睡眼朦胧地喊:“甘小栗,帮我去楼下把电风扇搬上来!” 他的出现中断了甘张之间的紧张气氛,甘小栗吓了一跳,根本没把倒水的事听进去,用托盘端起咖啡杯就会到走廊罚站去。这一头简行严方清醒过来,嘴里又念了起来:“说好的罚站一小时,偷懒一分钟都要补回来!”再看看张靖苏在佣人房里干站着,心下不由得万分庆幸,还好自己醒了过来,不然为人师表的张教授还不知道要对甘小栗做什么呢!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