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小栗不知该作何感想,想起老赔也曾像半个阿爸一样待他,隐隐有点心痛。 “他缠得我实在很烦,就请周宗主叫人把他打跑了。” 也难怪老六会说老赔回来得比以前更少。 甘小栗忍不住问:“那小蔡姐你呢,可好?” 蔡咏诗把烟蒂按在烟灰缸了里,她把她那一份宵夜几口吃完,大喇喇把嘴一摸,口红印留在手背上,这才说到:“你也看到了,我好得很。之前在英国人那里栽了跟头,遇到周宗主突然转了运,宗主对我还不错,带我来龙宫做事。” “不是肖大哥跟你也……周宗主和肖大哥之间,你选哪一个?” “我干嘛要选?周宗主对我再好,我也不过是他手下做事的一个歌女,他才不管我还要不要陪其他男人。至于肖海呢——”蔡咏诗本是笑着说话,笑着笑着就笑出了鱼尾纹,瞬间变老了,“我说不上来。” “你跟他是真心的吗?” “你跟你那公子哥儿是真心的吗?” 甘小栗被问懵住,慢慢地觉得两腮发麻、又热又肿,只听蔡咏诗又说: “我还以为你们已经相互越过彼此的心门了。” 什么心门?不!没有! 蔡咏诗看着他的傻劲,许多话涌到嘴边,她想起自己在妓寨里“成长”为女人的第一天,想起在广州指天指地替她赎身的恩客,想起曾有过的少女怀春的悸动,想起一个小时之前肖海火热的拥抱,她想告诉眼前这位小弟弟什么是世界上至高的快乐和至深的欺骗。沉默了良久,蔡咏诗才喃喃道: “你有没有觉得,公子哥儿在你眼里和其他人不一样?” “一样啊,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 “那公子哥儿可有把你和其他人区别对待?” 甘小栗不做声,这个问题的答案对他来说有点难,要说是,他没这个自信,要说不是……他又觉得如果这样都不管区别对待,那自己心中好像又有期待落空了一样。甘小栗不敢告诉蔡咏诗某天晚上,就在简行严房间地板上那个草率搭起的小帐篷。 他抱着脑壳摇了摇,说:“小蔡姐,你是不是很懂男人啊?” “不敢说懂,论最懂男人的,还得是男人。你们男人心中似乎永远一道女人碰不得的门,只有男人才有办法打开。” “你说的好像……每个男人……都得喜欢男人一样……” 蔡咏诗又笑了起来:“谁说不是呢,性别这种东西,一定要规规矩矩地分成两边的吗?在我的床上,多少奇奇怪怪的男人,把人的衣服蜕去之后,变成小女孩的,变成儿子的,变成畜生的,数都数不过来。一旦他们从床上跳下来,又装得和平时没有两样,变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