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行严的两位同伴也是狂蜂浪蝶的一员,两个人把脖子喊粗了仍不尽兴,一猫腰挤出人群拐去后台,说是要找班主打听那女角儿的来路,以后也好交个朋友。简行严无动于衷,被两人丢在原地。 他掏了掏裤子口袋,摸出一个香烟盒,里头装了四五支香烟。简旌不准他抽雪茄,他退而求其次,把烟叼在嘴里划了根火柴点燃,深吸了一口,回来槟榔屿月余,生活比他想象的还要无聊。这次重返故里,不知为何,过去的日常余兴活动都黯然失色,飞鹰走狗皆非他所爱,虽然对美人的热衷依旧如故,他和这帮狐朋狗友却玩不到一块了。 甘小栗远远地看到了他,正巧简行严这边也把视线从戏台上移下来,两人视线在空中纠结到一起。 “喔,你也来了!”简行严看到那张清隽的脸正冲自己笑着,嘴唇向上翘起,有点秀气又有点滑稽,像春天刚刚破土的嫩芽,甘小栗的脸隐在一团阴影下,眼睛星星点点地闪着光,他之先前晒黑了不少,和简行严一样都是揉着南洋阳光的温暖蜜色。 戏台上,金鱼仙子将“忠义节孝”的大道理一摆,把好色的吕洞宾好一顿骂。 “好看吗?”甘小栗挤过来,一努嘴,对着台上问简行严。 简行严有点出神,好半天才回答:“……啊?你说的是戏还是人?” 甘小栗看着那浓妆艳抹的金鱼仙子,他情窦仍迟迟未开,女子在他眼中虽然长幼美丑之分,并没有进一步的想法,他借着简行严的这个问题,好好端详了一下台上的金鱼仙子,感觉实在难以产生什么“非分之想”,说:“戏好看吗?” 简行严一摊手,“他们在唱什么,我听不懂。” “我也是。知音啊!” 甘小栗又扭头去看了看老六和天财,这两人是地地道道的闽南人,小时候在家乡看过台湾过来的地道歌仔戏班子演出,深懂这一套,看得津津有味,甚至天财根本就是那群“狂蜂浪蝶”里带头的人。他再看那台上,锣鼓铿锵,鼓点密集,金鱼仙子已经和吕洞宾打成一片,后面还有一排虾兵蟹将助阵,十分热闹。 正是这高潮环节,有两帮人带着出巡的佛像经过此地,一众鬼差卫士抬着鲜衣怒马的四尊佛像你追我赶地一路跑来。 戏台下观众们眼睛不知道该看向哪一边,不想错过好戏,也不想错过迎神赛会的精华部分。今天打头的两队鬼差卫士拼抢尤为激烈,大家都是铆足了劲赛跑,竟笔直朝着戏台下冲了过来。 观众堆里传出一阵惊呼,场面乱成一团。 甘小栗见抬着佛像的小混混家俊正在破口大骂竞争对手,家俊虽说脑子慢,脏话却来的很溜,甚至还杂糅了一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