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义手中长.枪一甩, 将准备趁他不备偷袭而来的匈国将士右肩刺穿, 手掌顺着枪柄自然地一滑, 将对方彻底抛了出去。 他现在只有右手还能使劲,左手臂膀因为韧带受损,根本提不起来一点力气。 “西营城的援兵走到哪了?”他侧头回望, 朝着身边的斥候问了句。 战场上的状况俞渐不利, 本还以为撑得到下半夜。现在来看, 能抵得住黄昏就算是不错了。 只能寄希望于援兵早一些到。 斥候听见石义将军这样问, 面临难色。 “说!”石义严声喝下,将斥候听得身形一怔。 “报告大将军。”斥候低着身子,快声说:“方圆十里之内, 未见西营城的援兵。” 石义眉毛怒起:“怎的这么慢?” 这不应该,按照西营城的脚力,就算援兵还未完全抵达也应该有先锋部队前来应援。 斥候答不上来,只好再次登上山崖高点,眺望远处的局势, 可惜仍然是一筹莫展。 石义略微思索了下。不应该借不到兵, 毕竟是他的副将亲自前往, 还携带着他的令牌, 就算西营城不肯鼎力相助,五千精锐还是借得出的。 应该是哪里出了差错,石义冷眼望向敌军,手中的长.枪舞出一朵红迹。 此时除了坚持以外,也别无它法。 “大将军……你麾下的义宁军,似乎已经快要到极限了。”说话的人是雁阳关的镇关将领,他的兵已经十不存一,义宁军……同样也没好到哪里去。 石义回头朝着义宁军阵列看了眼。 一袭红甲至少有一半入了土,另一半还零零散散地组成队列,把守在雁阳关城门下,没有后退半步。 义宁军将士们感受到了大将军的目光,纷纷将视线迎了过来。 石义扫过一双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他们虽然满脸带着疲惫和虚脱,但却眼神刚毅、硬朗。 这和目光近乎涣散的雁阳关镇关将士之间产生明显的差别。 他们回望石义将军,感受到对方眼中的情绪,此起彼伏地嘶吼道:“誓死不渝、殒身不恤!!” 他们的大将军还在前方,岂容他们后退。 石义问先前发话的镇关将领:“你刚刚说谁到极限了?” 镇关将领哑口无言,他不明白仅仅不过是一个眼神交换,为何却能重新激昂起将士的斗气。 石义将军的率兵要领,他虽有听闻,但亲眼所见还是难免震撼。 “他们没有一个是孬种。”石义跨步上前,大声地嘶喊了出来:“誓、死、不、渝!!殒、身、不、恤!!” 他喊得脖颈紫黑,让本就黝黑的皮肤乌得发亮,声音响彻整座雁阳关,在峡谷中回荡。 为首的匈国将士握着利刃的手臂不自觉地抖动了几分,脚下后退了两步。 不过转瞬之间,士气便发生了变化。 - 耷拉着臂膀,只手持枪的大将军浴血奋战。他原以为率先等来的会是后方援军相助的捷报,却不料等来的,是一封带有皇子血印的求和书。 “求和书到——” 一匹快马驾到战场前方,马嘶声让交战的双方暂时停歇了下来。 “因贯匈将士凶悍勇猛,吾军自知不敌。为惜将安民,吾划地蟠龙城、雁阳关,即时之起,归宿于贯匈国。望捷战休矣!” 传递战报的将佐冰冷地宣读完最后一句:“原蟠龙主者,皇子白宸。” 听到这封求和书,贯匈将士脸上全是喜悦之色,这意味着大势已去,他们可以不必再僵持下去了。 白宸皇子终于签下了求和书,他们面前的雁阳关将会不攻自破,再也不用为此抛洒鲜血。 石义怔在原地,眼皮半天没抬一下。 “报——”一名将士连滚带爬地蹲在石义的脚边。 “大将军,大事不好了。”那将士抬头看向面无表情的石义道:“西营城援军步至前营,便已悉数撤回。” “他们说……他们说……”将士口齿有些不清:“他们说永宁既然已经割地求和,那自然也不必再行无畏纷争。” 言下之意,援军不来了。 “石义将军,”马背上的将佐冷眼看向石义,“既然你的主子已经妥协了,三日之日,必定完璧归赵。你……自然也没有继续坚守的必要了,起开吧。” 他的那道眼神,像在看一条狗。 一条落败的狗。 将佐神色飞扬,他一想到那战无不胜的石义即将败在他的手下,就乘兴不已。现在看来,谁才是无往而不胜。 石义一言不发。 那将佐再次讥讽道:“怎么还魔怔了,石义大将军,你是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