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地窖。 白宸汗如雨下,整张脸惨白。十根指头连结指甲盖的地方渗出血珠,顺着手臂往下流。 看起来是受了恐怖的私刑。 “还嘴硬不?”手中握着刑具的匈国将士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的少年,“白宸皇子?” 白宸没有说话,闭着眼睛假装已经失去了意识。 但行刑经验丰富的匈国将士显然并不买账。他也不着急戳破对方的佯装,而是将手轻轻抚在对方的耳垂上。 掐着它一点一点地往上撕拉。 钻心的疼痛让白宸眉头紧锁,嘴角不自觉就开始了颤抖。 “还装昏厥?”那将士说,“爷爷我施刑之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下手是轻是重,自然是了然于胸。别说你装昏了,就算你真的晕厥了爷爷我也有百八十种方法让你眼睛睁开再也闭合不上。” 白宸也不再佯装,睁大眼睛狠狠瞪着对方,朝着对方吐了口唾液,将肩甲添了几分脏秽。 那人表情也看不出生气,仍然是笑眯眯的。只是手里的力气加重了几分,耳坠沿着脸颊下方,撕开了一道伤口。 被绑在柱子上的白宸闷哽了声。 匈国将士手法独到,只是不足半寸的伤口,却极大限度扩大了痛楚感。让白宸本就蜡白的嘴唇更加灰了几分。 他瞧见手中一巴掌就可以捏死的少年,眼中满是不屑。如若不是上面交代了,不能用重刑,至少外表上要看不出来太大问题的话。这种货色,在他手里根本撑不过半炷香的时间。 被耗费了这么多时间,他有些厌烦了。 “白宸皇子,我再问你最后一次,这求和书,你是签还是不签?” 白宸觉着自己可能是要死了。 近三个时辰的折磨,快要让他体内的血液流尽。眼皮几乎都要抬不动,双眼开始涣散。 他从小在永宁宫殿中长大,因资质卓越还被道门看上,一路过的是顺风顺水、称心如意。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也会陷入如鱼肉般任人宰割的处境。 这种绝望感将他吞噬。无尽的黑暗充斥着他的眼内,一点也看不到头。 他知道,匈国是想要他亲手签下求和书。那求和书他看过,言语字间全是侮辱。更别提,要求对方求和的条件,是雁阳关和蟠龙城。只要有了求和书,他们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占领关后城池。 可是白宸他乃蟠龙城的领主,太宗甚至才册封他还不过半月。如若就这样将领土拱手让之,那他将会沦为天下人的笑话。 白宸他虽年幼,但这些道理也还是懂的。这也是足足三个时辰的折磨,他也不愿松口的原因。 但白宸觉着自己快要撑不住了。 他的脑海频频出现回马灯般的记忆,他曾听人说话,这是濒死的迹象。他在想,自己是不是要死了。 心中有另一个不安的声音在疯狂催促他:“签了吧,不就是一座城邦而已。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留一口气,一切都会要回来的。” “你是永宁国皇室里的独子,父皇不会怪罪你的,储君之位仍然是你的。匈国此时的所作所为,日后定让他们血债血偿。” 没错。 白宸在想,自己是皇室独子,又是仙姿慧根,前途不可限量,怎能倒在这种地方。 他还有太多想做的事儿没做,太多想见的地儿没见,太多想学的仙法还未习得。他不能就这样死掉。 白宸开始在心头默默责怪太宗,为何要冷血无情将他送往这种地方。责怪石义,为何慢慢吞吞还没前来救他。甚至责怪起了皇姐白文姍,为何没帮他说话求情,不然也不至于沦为现在这般狼狈的模样。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