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牙齿死死咬着自己的手背才勉强忍住了哭泣的声音。 事情的溯源超过了她的预想,季凝生长在极端恶劣的家庭环境,凄凉和无助剧烈碾压着她这个三十年后听者的心,她要如何将那个小小的单薄孩童和如今在内心、在外表、在事业上均强大得无人能比拟的女性划等号? 讲到这里,季星倒是松弛了很多,语调轻快了些许:“也不知道这小孩一路上哪儿找的大块石头,从后院进去就追着季胜意砸,吓得他一屁股坐地下只会猛嚎,到他爸听见声音来阻止,那两条腿都变形了。不过说真的,我打心里佩服季凝这么小就有反抗的勇气。” “毕竟是两个成年男人来阻止,季凝被自己父亲摔的老远,腰磕在窗沿一角落下病根,她现在其实都没好利落,”注意到林星雀忽然抖动的身体,季星在她发抖的后背轻轻安抚,补充道,“天道报应,按理说季凝小小年纪能有多大力气,季胜意享受最好的医疗条件,康复训练这么多年,硬生生就是站不起来…” 一声哭泣终于还是不受控的流露,林星雀埋在膝头流泪,打了裤子上一片湿。 她不该讲这么多的,季星有些懊悔自己一时冲动,尤其这是季凝最不愿示弱的过去。 林芷微与季星对了下眼神,慢慢将女儿揽进怀里,手指擦了擦她脸上的泪:“不哭了啊,都怪你妈非讲这些不畅快的事。” 泪腺像开了闸门,怎么都止不住,林星雀靠在她身上抽泣得厉害。 “小星,”林芷微没再去安慰她的难过,侃然正色道,“了解了这些过去,别去问姐姐,别给她二次的伤害,并且……” 林芷微摸着林星雀上下轻点的头,继续说:“你以后和姐姐一起住,可以多照料一些、多疼疼她,但是不要去可怜、去怜惜她,季凝比我们所有人都坚强得多,你姐姐到今天的位置是靠才智、靠她的能力,与过去所经历的苦难无关。” “我知道……妈咪你放心……”林星雀勉强地从嗓子里挤出几个字,她已然有些受不了,一夜的时间够她去调整这处于崩溃边缘的情绪吗?明天,她能够以平常心面对季凝吗…… “妈咪,妈,那我先回去睡了,你们也早休息…” 望着她通红得有些肿的眼眶,季星也一起下了床:“我给你拿个冰袋。” “不用……”林星雀拒绝着离开她们的房间,失魂落魄地回自己卧室,整个人像是淋了一场大雨。 “哎呀,季凝要是知道我们小星这么心疼她,估计心里早乐开花了,那个别扭鬼……” 她辨别出这是季星的声音,可含笑的话却像一道利刃剜着她的心。 她疼季凝吗? 林星雀张了张嘴说不出一个字,泪水像瀑布迎面而下。 她抱着自己的头埋在被子里,与季凝相处得一幕幕放映在脑海。 那时她压着季凝一条腿不顾轻重地在她湿热的内里进出,良久,季凝才说自己腰有点疼。 是吗,会只是有点疼吗? 林星雀紧紧咬着被子,腮帮子都开始发酸。 她哪里疼她了?是她在欺负季凝啊。 明明是季凝,永远都在迁就她、宠着她、纵容她。 夜色沉沉,月亮寻着窗帘缝隙探头进来,微弱的月光在床褥上留下一条光痕。 床上的人无所察觉,发颤的身体带着身上的被子一抖一抖地。 “姐姐……” 月光听见她忽然轻颤的声音掩去了身影。 林星雀终于哭出了声,无助地环抱着自己,喉咙哽得生疼,细弱的呜咽被深深地闷在里面。 心,快要被疼死了。 季凝,我该怎么办……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