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是丑时,他房间里若是开着灯,反倒不怎么正常。 冰冷的雨滴滑过谢不逢的脸颊,砸入屋檐下的泥地。 他终于鼓起勇气,将手落了下来。 “笃笃。” 轻轻地敲门声,被暴雨吞噬。 “……文清辞?”谢不逢忍不住屏住呼吸,等待回应,“清辞,你休息了吗?” 他的语气里藏着无尽的温柔。 房间内寂静无声。 谢不逢的心,也一点点落了下来。 停顿了几秒,他不由加重了手上的动作。 “笃笃,笃笃。” 敲门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一阵阵回荡在雨夜之中。 甚至整个门框都随着谢不逢的动作晃动起来。 房间里始终没有人回应。 而他心里的期待,也在这一刻随着沉默一起熄灭。 谢不逢缓缓垂眸笑了起来,并一遍遍地低喃:“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宋君然又将文清辞骗走了。 但是这一次,谢不逢早有准备。 他手臂上的肌肉骤然紧绷,随着“砰”的一声巨响,本就有些破朽的木门再支撑不住,彻底敞了开来。 “果然。” 房间里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可谢不逢却并不生气,他忽然垂下头,一人在寂静空旷的房间里轻声笑了起来。 “清辞,我已经尽力了。” 我已经尽力藏下利爪,伪装成你喜欢的模样。 但是我好像失败了。 唯一的观众已经离开,这场戏自己也不用再演下去了。 “……过几日,就再见。” 谢不逢心中疯狂的岩浆,并没有在他一日又一日的咬牙压抑下,降温或是消失不见。 反倒是积压于一处,等待着爆发的那一刻。 此时火山已发出隆响,岩浆奔涌,朝着山口而去—— 谢不逢环视四周,快步自房间里退了出去。 “来人——” 一列身着黑衣的侍从,跪在了他的眼前。 谢不逢抬头仰望雨幕,闭上眼睛沉沉说道:“朕旧疾复发,太医束手无策。可惜大夫已经不告而别,连夜离开了此地。” “……朕要麻烦你们,将他二人再‘请’回来。”谢不逢的声音轻得如同呢喃。 一身玄衣的谢不逢,融入了夜幕之中。 声音也被雨点击碎,变得模糊不清。 让人难以辨清其情绪。 陛下病了?! 可是……可是他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 侍从忍不住偷偷抬眸看了谢不逢一眼。 正巧一阵惊雷从天边闪过,借着冷光,那侍从看到:谢不逢的唇边,忽然现出了几分血色…… 再没有时间多想谢不逢话里的意思,侍从立刻叩首,赶忙集结人马向城外而去。 然而就在他将要退出小院的那一刻,谢不逢却突然再次开口:“找到人后不必太急,定要照顾好那位大夫。” “切记要有礼,不可逼迫。”他说。 不可以逼迫? 那他若是不愿跟自己来,那该怎么办? 心中虽有疑惑,但是侍从仍立刻领命,并将谢不逢的话记在了心中:“是,陛下!” 马蹄阵阵,压过暴雨,惊醒了熟睡中的涟和。 侍从们不敢怠慢,立刻沿途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