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看这硫黄熏蒸之法,就不必是他了。” 和在涟和当了一辈子县令,在这方面非常迟钝的葛章通不同。 一边同样处于空地之中的禹冠林,则完全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了。 他上前走去,拱手向禾梁郡守行了一礼,然后意味深长地说:“郡守大人,是想让贵公子承了此功?” 禾梁郡守认得禹冠林。 在他的印象中,禹冠林应当是一个很识时务的太医才对。 他今日说话……怎么带着明显的嘲讽? 甚至不讲规矩地将自己此行的真正目的说了出来。 禾梁郡守来涟和县,除了给自己邀功请赏外,更重要的是要找些功绩,安在他的儿子的头上。 他儿子完全不懂医术,说那药方说是他所开,一定没有人会相信,可是用硫磺熏蒸这个方法就不一样了…… 和已经略微觉察出不对劲的父亲不同,禾梁郡守之子一脸理所应当的朝禹冠林说:“本公子配不上此功吗?” “哈哈哈配得上或配不上,可不是老夫来定的,”禹冠林那双浑浊的深褐色眼睛,将这位公子上下打量一番,末了说道,“等到巡官大人回来,郡守大人直接去找他说不就成了。只要巡官大人愿意点头,这件事不是轻轻松松吗?” 其他年轻太医,早就将谢不逢对文清辞的好看在了眼里。 更别说他们本来就站在文清辞这一边。 看到眼前这一幕,众人全忍不住期待起了一会的好戏。 禹冠林尚且有些表情管理,这些年轻太医,可就不一样了。 他们看向禾梁郡守和他儿子的眼神,一个比一个嘲讽。 对方当即便发了火。 身着绿衣的肥胖男子,快步走到了文清辞和宋君然的身边,一脸嘲讽地看向两人:“怎么,江湖郎中不懂得如何行礼吗?” 接着,又皱眉看向文清辞头顶的帷帽:“戴着这样的帷帽面见郡守,哪里符合礼制?还不快快脱帽!” 显然他是将从那群太医处得来的话火气,全发到了文清辞的身上。 涟和县上的云层越来越厚。 空气闷沉又压抑,叫人呼吸困难。 文清辞淡淡地瞥了对方一眼,像没有看到他在自己身边一样,转身提起了放在一旁的药箱便要走。 殊不知正是这样的无视,彻底将对方激怒。 “我在同你说话!”身着绿色官服的男子说完便向前走了一步,抬手想要将文清辞的围帽拉掉。 而文清辞也随之侧身,试图将他的手挡在一边。 就在这个时候—— 一支羽箭破空而来。 像一点疾雨,刺穿了沉闷的空气。 不等人反应过来,便重重地刺入了绿衣人的肩胛之中。 “——啊!!!” 禾梁郡守之子当下便捂着伤口,踉跄几步,大声尖叫着转身:“是谁射箭!去给我将他拿下——” 鲜血汩汩涌出,刹那间便染红了一半的身体。 那羽箭残破,箭尖老钝,是街边孩童玩闹用的那种。 它完全是靠力量,生生戳入地上人的骨头里的。 刺眼的鲜红吓得禾梁郡守当下便踉跄了几步。 要不是县令在一边扶着他,恐怕他已摔倒在地。 守在县衙署外的官兵,随着郡守之子的命令提起武器,齐刷刷朝着长街另外一边看去。 原本已进了屋的涟和县人,早不知在什么时候走出来看起了热闹。 这一刻他们也随着官兵一道,看向了那个方向。 ——长街的尽头,数百米外,一身黑衣长发束起的谢不逢,正握着一把木弓,冷冷地看向此处。 他的眼眸里,满是杀意。 琥珀色的眼瞳,从人群之中扫过。 刚才已经拿起武器要将他拿下的士兵,竟整齐划一地愣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