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清辞随之嗅到一股淡淡酒气。 “您喝醉了?” 谢不逢想起,当初在松修府时,自己好像在文清辞的面前装过醉。 少年的大脑无比清明,但他却故意没有否认文清辞的话。 甚至于那些藏在他心里不知多时的龌龊、阴暗又见不得人的心思,也被这个误会而唤醒。 少年借着这个误会,紧紧地抓起了文清辞的右手。 “殿下,您要做什么?!”文清辞的话语里,终于有了几分着急的意思,“这里是太殊宫。”他出声提醒。 可谢不逢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警告。 少年紧紧抓着文清辞的手,抵在了自己的背上,带着他的手,去触碰自己后背上的伤痕。 两人的身体,在这一瞬间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甚至于哪怕隔着冬衣,文清辞都能感受到彼此乱掉的心跳与呼吸。 从背后看去他们的姿态暧昧到了极致。 ——少年紧紧地将文清辞锢在怀里,一身月白的太医,则颤抖着手贴在谢不逢的背上。 宫宴在刹那之间安静了下来。 众人瞪圆了眼睛,齐刷刷地将目光落至此处。 “殿下,您喝醉了,快起来。”文清辞压低了声音说。 谢不逢摇了摇头,借着“酒劲”,放任自己用只有两人能够听到的音量说:“我受了许多伤,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哪怕隔着厚厚的冬衣,文清辞都能感受到手下狰狞微突的痕迹。 不难想象,这伤疤究竟是多么得要命。 文清辞的手指像被火灼到般向后缩,可却被谢不逢紧握着难以动弹。 谢不逢以往最不屑卖惨,暴露自己的弱点。 况且生来没有痛觉的他,也是打心眼里不觉得这些伤有什么要紧。 但是现在,感受到文清辞手指的轻颤,谢不逢却忍不住一句一句说了下去。 少年三言两语,便将北地的苦寒,绘在了文清辞的眼前。 此时连他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是在从文清辞这里,寻求安慰与温柔。 像是一只野兽,亮出了肚皮,展示伤口。 刚才不知是谁不小心打翻了酒壶,此时宴会厅的角角落落都弥漫着酒香。 文清辞也像醉了一般。 他的手不再挣扎。 文清辞犹豫了一下,如安慰小动物般轻轻地抚了抚谢不逢的肩背。 他的动作,轻柔得不像话。 少年的手缓缓松了开来,放任自己沉溺温柔。 然而今天的热闹,注定不会这么早结束。 不知道从哪里走来一个烂醉如泥的军士,嘟嘟囔囔地捧着酒杯出现在了这里。 他扶着廊柱,稳住身形,高高举起酒杯:“敬——将军大人,带我们取胜!” 突兀的声响将文清辞惊醒,他终于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 等等!!! 我刚才做了什么啊?! 下一秒,注意到文清辞也在这里之后,大脑反应缓慢的军士愣了一下又说:“还……还有文太医,要不是你举荐,也,也就不会有我们将军今日了。” 文清辞和谢不逢的“恩怨”,也已传遍了军队。 他的声音里略带讽刺。 但文清辞就像是没有听出其中情绪似的忽然后退了一步,捧起了桌上自己从未动过的酒杯。 冰冷的玉质酒杯,将他的理智换拉了回来。 为了迫使自己迅速冷静,文清辞直接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灼烧感伴着冰冷的酒液,从文清辞的食道烫入了胃中。 整个胸肺部位,都随之难受了起来。 他没有想到——自己手中酒杯里盛着的,并不是平常宫宴用的温和御酒,而是和眼前这人喝的一样的北地烈酒! 文清辞撕心裂肺地咳了起来。 他的身体瞬间脱力,扶着墙壁才勉强没有倒下。 “咳咳……不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