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这段时间,皇帝的癔症越来越严重,情绪也完全不受控制,几日来处理了不少的人。 ……他可不想当下一个。 没想皇帝竟不生气,笑声停止后,沙哑的声音再度响起。 “江湖传言药人之血,有回阳救逆的功效,”皇帝顿了顿说,“……不试试怎知不可?” 这是江湖上流传最广的传闻,皇帝已经笃定就是事实,禹冠林完全没有办法反驳。 “是,陛下。”沉默半晌,禹冠林只得行礼闭嘴。 倦意如潮水,再次袭了过来。 皇帝的眼皮开始打架,耳边又响起了嘈杂的幻音。 担心自己失态的模样再次被人看到,他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说:“好了,你退下吧。” “是……” 太殊宫里下着大雪,不远处的湖面上早就结了厚厚的一层冰。 可是走出大殿之后,禹冠林方才意识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竟出了一身的汗。 他忍不住回看了大殿一眼,这才深吸一口气,慢慢握紧了药箱的手柄。 以血入药,还是现取鲜血加入方剂、制成汤药,或者像文清辞当初帮谢不逢解毒时那样,直接让他饮血效果最好。 丹药制作步骤复杂,制成之后药效有所挥耗,是下下之选。 唯一的好处就是方便保存。 可皇帝偏偏只提了丹药…… 他的目的昭然若揭。 文清辞绝不是一个好控制的人。 以防生出什么变数,皇帝居然可以将芙旋花丹和头痛之症都抛到一边,下定决心做这一锤子买卖,将文清辞的血放光,全部制成丹药储存下来。 “哎……”老太医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原本打算走回太医署的他脚步一顿,忽然换了一个方向,向兰妃所在蕙心宫而去。 在太殊宫干了几十年,向来听话的他,这一次选择违抗皇命。 ------------------------------ 和永远忙忙碌碌的前院不同,太医署的后院向来冷清。 寂静放大了一切声响。 这日午后没有下雪,阳光熹微,文清辞原本坐在玉兰花树下看书,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便下意识将手里的东西放到一边起身向外看去。 守在院角的恒新卫一下紧张了起来。 不等他们出声问外面的恒新卫来人是谁,一阵熟悉的声音便传至耳边。 “文先生,这个门怎么开呀?” 居然是谢孚尹。 她还不到两岁,并不明白“软禁”是什么意思,只知道自己想来找文清辞玩,但半晌却推不开这扇门。 “公主殿下,您先别急……”说着文清辞便向门边走去,打算把谢孚尹劝走。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谢孚尹向守在外面的恒新卫问:“能帮我把这个门开开吗?” 小姑娘的声音稚嫩又懵懂,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么多人守在太医署是为了什么。 果然,恒新卫拒绝了她,且语气不善。 身为公主的谢孚尹自然是有些脾气的。 听到恒新卫的话之后,她直接一屁股坐在了门边,赌气似地哼了一下,然后对里面的人说:“不让本公主进来,那本公主就不进来了~” 隔着一扇门,文清辞看不到谢孚尹的样子,但能猜到她现在绝对是撅着嘴巴的。 文清辞虽然说是被软禁在了这里,但皇帝毕竟没有点明这一点,只说了“严加守卫”。 最重要的恒新卫没有资格将公主从这里驱逐。 听到外面的动静,文清辞忍不住站在原地轻轻地笑了一下。 连日来无趣又烦闷的心情,似乎也得到了一点缓和。 太医署这间小院木门很薄,因此谢孚尹的声音,全都清清楚楚地传到了文清辞的耳边。 文清辞的年纪虽然大她许多,但是从不将她当作小孩看待,反倒温柔又认真。 小姑娘的身边没有玩伴,因此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养成了来太医署找文清辞聊天的习惯。 谢孚尹絮絮叨叨地说着最近几天自己都做了什么。 见小姑娘暂时没走的意思,文清辞也隔着一扇门坐在了另一边。 “……我,我原本昨天就想来找文先生玩的,但是父皇最近可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