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有小半年那么长。 尤其是最近这段时间,平均气温更是在零下二十摄氏度左右。 这个温度别说是打仗了,保暖稍微不到位,人都有可能会冻死在沙场上。 无论是北狄还是卫朝的军队,都要在这个时候休养生息。 可等冬季最冷的时间过去,情况便不一样了…… 届时边塞随时都有可能爆发新一轮的战争,自己必须时刻关注那边的战局变化。 既然宫中的人不再频繁往来于两地,那么他就只能将希望放在“自己人”的身上了。 文清辞通过书信,拜托师兄将神医谷的药仆派了过来。 他这一趟来医馆,就是为了亲自请药仆去长原镇,替自己关注北地的风吹草动。 再在第一时间,将消息传回雍都。 ------------------------------ 转眼又是半月。 冬天仍旧没有结束,但气温相较于前段时间已经回暖了不少。 军营中的戒备,也因此变得愈发森严、紧张。 寅时刚到,寂静的长夜被军号声刺破。 早有准备的军队集结在一起,整装朝北方看去。 ——北狄终于来了。 与去年不同,这一次众人的目光不曾躲闪、紧张,甚至无比兴奋。 “列队,向前行。”略显低沉的声音,从玄黑的甲胄下传了出来。 烈烈狂风吹起了微卷的长发,琥珀色的眼睛里,是浓的将要溢出来的杀意。 少年的唇边,还带着一分笑意。 他不但不惧甚至还在期待着这一战。 “是,将军!” 少年将军骑马疾行前去。 ——直到今日,他仍保留着当初在广驰营里的习惯,永远都站在队伍的最前方。 几次战功相累,哪怕存心打压,谢不逢还是以恐怖的速度,成为驻守此地的定远将军。 他身边的士兵发现:相比起“大殿下”,谢不逢更喜欢将军这个称呼。 或许是趁这几个月总结了之前惨败的经验,又或许是经过一冬的休养,恢复了一些元气。 相比起去年,这一仗打得格外艰难。 天已大亮,冰冷又刺眼的日光落在甲胄上,照得人直晃眼。 谢不逢的手臂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长剑划伤,殷红的鲜血染红了银甲。 但生来就没有痛觉的少年,却看都没有看它一眼。 他不断地挥舞着重剑,骑马向北狄的驻地而去。 就在这个时候,谢不逢的眼前忽然闪过几道寒光。 有身着北狄甲胄的士兵拔剑,直直地向他袭了过来。 谢不逢立刻提剑向前劈砍。 下一秒,便将其中一人拦腰砍成两截。 然而这血腥的一幕,却并没有吓到其他几人。 甚至那几人,已完全将生死抛在了一边。 他们不断挥剑,向谢不逢的咽喉和心口刺去。 并找准时机,一剑劈向谢不逢的手腕—— 接着缓缓地笑了起来。 这一剑劈在了谢不逢的护腕,余力顺着骨骼,传至整条手臂。 金属的护腕裂开,露出一片晴蓝。 下一秒,伴随着其中一小颗药玉的碎裂,被谢不逢小心藏在护腕下的药玉,就这样坠在了地上。 落入了一片血泊之中。 直到将这人斩落下马,没有痛意的少年,这才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 药玉…… 谢不逢瞬间瞪大了眼眸。 少年将领的神情,竟变得惊慌失措起来。 顾不了还在继续的混战,顾不了随时可能杀到自己身边的北狄士兵。 谢不逢完全听从本能,翻身下马,伸手向血泊而去。 “将军!!!”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