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被送往神医谷这件是知道的人不多,可当年还是在小范围内引起了极大的争议。 更何况神医谷有要求,不能暴露位置。 所以当年不到十岁的他,是独自被送到谷里去的。 多方拉扯之下,哀帝只在神医谷里待了不到一年,便被接了回去。 “哀帝自小服用丹药,他一进谷,父亲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停掉了他的丹,”身着青衣的男人抿了一口茶说,“所以他应当是知道丹砂有毒的。” 文清辞:“……” 那个知道丹砂有毒的人,竟然是前朝哀帝? 兆公公总不能是听从已经死了二十年的哀帝的指挥,给皇帝下毒吧…… 这个可能,单想想就觉得荒谬。 线索忽然断在了这里,文清辞不由有些失落。 担心引人怀疑,他与宋君然聊了几句,便匆匆离开了医馆。 临走之前,宋君然还唠唠叨叨地叮嘱了很多,又将天慈的解药给他塞了一堆,这才将文清辞放走。 * 好不容易获得自由时光,文清辞不着急回住的地方。 他凭借着身体对松修府的本能熟悉,带谢不逢四处走了起来。 最后,进了松修府颇有名气的“藏雅轩”中。 藏雅轩虽是附近最大的饭店,但比起宫中宴席,还是简朴了许多。 店家将这里特产的海蟹端了上来,一道送来的,还有两只盛满了的茶盏。 文清辞以为这里面盛的是茶,喝了一口后突然皱起了眉。 他不由朝谢不逢看去,并出声提醒:“殿下,稍等。这是黄酒……” 自己怎么可以带未来大boss出来喝酒? 话还没说完,文清辞便发现少年已经将茶盏里的东西喝光了。 见状,谢不逢的手指不由一顿。 他在肃州与守陵的侍卫同吃同住,不知道喝了多少烈酒。 杯中的黄酒酸甜略苦,对少年而言,和水没有多大区别。 但此刻被文清辞一看,谢不逢竟然心虚了起来。 ……他不喜欢人喝酒吗? 少年攥紧了手里的酒杯,不大自然地抿起了唇,好像不感兴趣似的将手里的酒杯放到了一边。 见状,文清辞不由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他从一边端来真正盛水的小壶,换了个干净杯子,替少年倒了一杯清水递了过去。 放在以往,谢不逢绝对会唾弃这种放着酒不喝,反去喝水的人 但今天他竟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茶盏接了过来,紧紧地攥在了手中。 松修府其实并不临海,但这里河运发达,海产捕捞后不到一日,就能送来。 海蟹算是藏雅轩的特色之一。 哪怕现在还没有到季节,可凡是在松修府的人,都会尝一尝。 海蟹味道虽好,剥蟹壳却不容易。 更别说在此之前,谢不逢从来都没有吃过这东西。 文清辞不经意间看到,谢不逢的手指不知什么时候被蟹壳划伤,出现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暗红色的血珠,正一颗颗争先恐后地向外冒着。 但生来就没有痛觉的少年,好像并未察觉这一点。 “殿下您的手。”文清辞忍不住出声提醒。 藏雅轩的桌案很窄,说话间他便取出丝帕,抵在了少年的伤处。 暗红色的血迹,在刹那间打湿了丝帕,甚至有一点,染在了文清辞苍白的指尖,看上去格外刺眼。 一道染上去的,还有股淡淡的铁锈气。 它在顷刻间,便与弥漫于空中的苦香融在了一起。 少年下意识就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 “怎么了?”文清辞不解地问。 谢不逢慢慢摇头,攥住了自己还在流血的那根手指:“脏。” 他不想要让任何东西,将文清辞的手指染脏。 哪怕是自己血,也是一样。 少年下意识躲避文清辞的目光。 ……这是什么意思?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