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的丝帕,给谢观止递了过去。 “谢……咳咳,谢谢……”少年将丝帕接了过来。 就在文清辞递完丝帕想要退回去的那一刻,谢观止忽然伸出手,本能地想要攥住文清辞的衣袖。 文清辞不由一愣。 在脆弱的时刻,少年忍不住想起了儿时伏在母妃肩上哭泣的记忆。 可还没等谢观止想明白自己究竟要做什么,一直站在文清辞身边的谢不逢,忽然向前一言不发地上前拦住他,并将他攥着文清辞衣袖的手指掰了开来。 谢观止下意识抬头。 接着他便看到,此时谢不逢正笑着看向自己——目光却冰冷得吓人。 “走吧二殿下,”谢不逢略带嘲讽地提醒道,“再不走也不必自裁了,您父皇大概会直接将您送到这里来。” 谢观止不由一愣。 这一刻他竟然从谢不逢眼中看到了此前从未有过的刺眼敌意。 奇怪…… 自己明明已经落魄,他怎么反在这个时候敌视起了自己? 第38章 二皇子哭了一路, 直到被谢不逢重新押回侧殿,才算消停了下来。 他路上几次想同自小就被送往肃州,早早认清了皇帝本质的哥哥搭个话, 却都被谢不逢冷冷地瞥了回去。 瞧谢观止这架势,应该是不会再自裁了。 文清辞不由松了一口气。 两人明明只差不到一岁, 可是文清辞却从他们两个人的身上,看到了一个叫做“代沟”的东西。 皇帝彻查京兆尹的命令,已经发了下去。 直到开船至松修府, 谢观止和慧妃,都被软禁在船舱内,连门都不能出。 殷川大运河登诚府至松修府这一段, 河道宽阔, 不需要纤夫也可以日行千里。 再加此行正好顺流而下,一行人只花了短短一日便到达了松修府。 清晨天刚蒙蒙亮, 文清辞就披着大氅, 走到了甲板上。 他本来就浅眠,睡得不怎么安稳,船上又有水声摇晃, 一路便在半梦半醒间到达了这里。 清醒之后, 他本想再睡个回笼觉。 但一想到松修府是原主的老家,文清辞便有些好奇地早早走了出来, 想要先远看一眼这座城镇。 一出船舱门,入眼便是一望无际的宽阔河面。 猛地看去, 倒像是一片湖泊。 文清辞忍不住扶着栏杆, 向远处繁华的城镇看去。 除了一片青砖黛瓦外, 隐约还能瞧见栽满了垂柳的长长堤坝。 松修府地处江南腹地, 这里水道纵横交错, 深浅也不一致,虽说水量充沛了,但是河道的建造却更加复杂。 为了使运河深浅保持一致,运河上分段筑坝,拦截河水调蓄水位——文清辞刚刚看到的那个,便是其中一段堤坝。 一阵清风吹来,文清辞忍不住拢了拢衣领。 觉察到寒意,他便打算进船舱。 可刚一转身,背后就忽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文太医,您快些带上药箱过来!”贤公公气喘吁吁地小跑了过来,“来看看陛下。”顾不了那么多,他略微着急地对文清辞说。 皇帝出事了? 文清辞赶忙点头,快步回到屋里将药箱提了出来,接着和贤公公一道,向皇帝的卧房而去。 刚一进门,文清辞又嗅到了那股浓浓的香气。 相比起行宫后殿,船舱里的空间要狭小许多。 纵然如此,这里还是摆满了七个大小不一的香炉。 远看烟雾缭绕,像是着了火一样。 他忍不住轻咳了几声。 “这边走——”贤公公拨开珠帘,对文清辞说。 “是。” 在来的路上,文清辞也在思考皇帝这次究竟是怎么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