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宁也跟着她爬回了床上,就坐在边上,小手紧紧的捏着被衾,眼红红的看着小婶。 虞滢与她说:“别担心,小婶睡一觉就好了。” 伏危低眸看向她,低声道:“好好休息,今日便什么都不要想了,我会与伏安看着火的。” 这段时日,她每一天都好似有无知无尽的精力一般,可便是铁打的也会有累的时候。 她或许早就累了,只是一个人在扛着,没有说出来罢了。 虞滢点了头,可到底还是有些不太放心,复而又交代伏安:“一会你再出去一回,把你奶奶带到这屋子后,顺带把米和菜也用背篓背过来,今日就暂时别出去了。” “好,小婶你就歇着吧,我可以照顾好他们的。” 虞滢“嗯”了一声,然后迷迷糊糊地又睡了过去,不一会,她能感觉到有冰凉的布巾敷在了自己的额头上方。 紧接着,又感觉到有人微微托起了她的脑袋,这时似乎听到了伏危的声音:“张开嘴喝些热水。” 她下意识地张开了嘴巴,下一瞬便有热水渡入了口中,暖意入喉,舒适了些许。 半睡半醒间,虞滢好似看到了许久未见的家人,他们关怀的问着她的近况,让她好好地保重身体,别太操劳了。 要按时吃饭,天冷了要记得穿衣服,出门在外要提防居心不良的人。 梦到这里,不管是梦里,还是梦外,虞滢的眼角都被泪水浸湿。 或许,虞滢清楚自己永远都可能回不去了,所以在梦里,与自己的亲人好友一一做了最后的道别。 眼泪也就更狠了。 伏安见到小婶哭了,惊慌失措的问:“小叔,小婶怎么哭了?” 伏宁则双眼红通通地望着小婶,不知道为什么昨天还好好的小婶,今天怎么就生病了? 伏危目光落在她那难过压抑的神色,沉默地用布巾擦去了虞滢眼角上的泪水。 两息后,才说:“大概是很难受吧。” 但他清楚,她应该是梦到了以前的事情。 他不问她的过去,但也能猜得出来她过去的环境是多么的幸福美满,在那样的环境中,也才能养出她这么一个乐观,坚韧的性子。 他也不知她经历了什么离奇之事,才会变成今日的余六娘,但他知非她所愿。 如今一下病倒了,那些被掩埋起来的悲伤情绪也会破土冲出。这一点,伏危是最能理解的。 晌午。 虞滢醒了一小会,一张眼就看到了围再床边的伏家四口人。 祖孙三人面上的关切之意很明显,伏宁的眼睛又红又肿,显然是哭过了。 或许人在生病的时候,也是最脆弱的时候,所以看到床外围了这么一些人,虞滢忽然觉得不孤单了。 翌日,虽还有余风,但飓风也已经过境。 因飓风比以往每回都要强烈了许多,村子里有人的屋子被吹塌了,就算没塌的,院子里边也是一片狼藉。 伏家的房屋加固过了,所以只有屋顶的些许茅草被吹走,飓风并没有给屋子造成太大的影响,但院子也是一片狼藉。 一地的茅草和枯树的枝叶,野草。 各家各户开始收拾着院子的狼藉,但伏家的人却依旧忙碌在虞滢的床边。 病来如山倒,说的就是虞滢。 她烧是退了,但依旧虚弱得很,伏安忙前忙后,而伏宁小姑娘却是不肯离开小婶婶的身边,要陪着她。 时至晌午,风也停了,各家的院子也收掇好了,唯有那么一两户哭天喊地的。 飓风停了,有两个穿着衙差衣服的男人策马朝着陵水村而来。 他们从武陵郡押送了犯人到了岭南,受人所托来玉县陵水村探听情况。 入了村口,两个男人从马上下来,两三个村民看到衙差后,个个都心生惧意,远远就避开了。 男人拦了一个妇人,黑着脸问:“可知被大赦的伏家家中何在?” 被拦住的翠兰婶声音微颤:“知、知道。”说着,她往伏家的方向之处,说:“村子最外边,离山最近,有四间茅草屋的就是了。” 准备离去时,另一个人看向妇人,继而问:“可知伏家什么情况?” 翠兰婶心道肯定是伏家又惹了什么麻烦,又或是那天天去县城的余氏得罪了什么人。 得罪了好呀…… 翠兰婶心底暗暗窃喜,随即把伏家的情况说了出来:“伏家有一个眼瞎的老太太和一个瘸子儿子,还有一个哑巴孙女,只有一个孙子是正常人,对了,还有一个不正经的媳妇!” 两人听到这话,相视了一眼,问:“如何不正经?” 翠兰婶咽了咽唾沫,低声说:“那伏家新妇有个瘸子丈夫,可能是心有不甘,常常拿去卖草药为借口去玉县会野男人。要不是会野男人,哪里来的银子添置新盆新桶的,虽然那新妇脸上有黑斑,可架不住身段好,皮肤水灵,灯一灭,看不见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