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语言会塑造一个人的气质,大多数人说不同语言的感觉都不一样, 甚至声线也有些微差异。 埃德闻也这样, 相较他那西海岸玩咖漫不经心的调调, 他讲中文给人斯文绅士的错觉。 连他讥讽的话, 都能让人心跳错拍。 陆诏年待在车里,太阳愈来愈晒, 她把座椅降下去,用外套蒙住脸。 老李透过对讲机喊她过去, “来都来了,看看啰, 江水奔流, 好壮观!” 陆诏年客气地说不用管她,老李又劝:“别人手工晒盐, 你在城里哪儿看得到?” “我真不去, 我睡会儿。”陆诏年有点烦, 但不知是为什么。 小憩片刻,陆诏年竟做梦了。 双翼战斗机卷起花海,降落后,男人从机舱下来。陆诏年想也没想,飞奔过去抱住他。 她的未婚夫,奇迹般生还了。 他们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时刻,倚靠机身,说了许多话。他告诉她,这飞机是他忠实的战友。他说着笑了,这战友也有闹脾气的时候,让情况变得棘手。 月亮悄悄爬上枝头的时候,他吻了她。 从没接吻过的她感受着那唇齿的温度,然后他抚摸她,在野地里…… “are you serious?”有人敲车窗玻璃。 陆诏年从衣服里露出一双眼睛,埃德闻手臂低着窗顶,勾身瞧着她。 “你把车门锁上了。” 陆诏年打开安全锁,埃德闻绕过车身坐上副驾驶。 “无意冒犯,我是想说,你这样在车里睡觉不安全。” “我知道……我是不小心睡过去了。”陆诏年嘟嚷。 为什么要给他解释? 她反应过来,不乐意地说:“你最好跟我讲中文。”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埃德闻眉头微蹙。 “入乡随俗。” 埃德闻抿了抿唇,讲中文:“我不习惯。” “你这不是挺好的吗?”陆诏年注视埃德闻,缓慢眨眼睛。 埃德闻单手撑座椅,倾身,陆诏年随之倏地一退—— 埃德闻的掌心贴在了她额头上。 然后摸了摸他自己的额头,“没有发烧,为什么你的脸这么烫?” 陆诏年浑身都发热,额角有细密的汗珠。方才还不经意被他抹了去。 怎好开口是做了春梦的缘故…… 陆诏年只能绷着脸说:“太晒了,又闷。” “喝点水。”埃德闻顿了下,“还是要喝热水?” “……” 陆诏年从篓里拿起乌龙茶,喝一大口。 埃德闻不至于这点风度都没有,略表关切:“我买了盐,你要尝尝看吗?” 说中文的埃德闻让人紧张,陆诏年把目光聚焦别处:“红盐不能吃吧。” “是?做藏香用的,尝一点也没关系。” 埃德闻用小拇指沾了一点袋子里的盐,浅红色的晶体颗粒像糖。 埃德闻把手递给陆诏年,陆诏年看了看他,微微凑近,用唇抿了下他的小拇指。 她足够小心翼翼,只抿到指尖上的一点盐。 埃德闻没料到她会直接吃,可这个动作太自然了,像吮吸一个草莓,柔软的唇瓣从指尖溜走,他的呼吸短暂停滞了。 好像要延续那隐秘的感觉,埃德闻接着抿去了小拇指上剩下的盐。 “嗯,味道有点怪。” 陆诏年看着埃德闻的嘴唇,他滚动的喉结,她不自在地咳了一声。 那个春梦来得如此不合时宜,她不想和埃德闻待在这个空间里了。 “我下去透透气。”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