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去旁边看。 烛台不知不觉矮了下去。 夜深了。 同喜和素云悄悄在殿外看了好几遍,都没敢出声打扰。 直到快三更天了,同喜在外面小声道:“殿下,快三更了, 明日还要起早。” 书房里,两人抬起头。 “你先去, 我把这点写完就来。” 纪景行无奈站了起来。 “好吧。” 又过了两刻钟,她终于回来了。 寝殿里的灯已经都熄了, 只留了一盏小灯照亮。 她以为他睡着了, 轻手轻脚地上了床榻。 哪知刚上去,被一个怀抱拥进怀里。 “你总给我种错觉,我才是独守空房盼郎归的那个。” 颜青棠失笑, 在他下巴上亲了亲。 “哪有这么夸张, 这不刚好想到一些东西,要把它写下来,也免得明天忘了。” 又拍了拍他:“快睡吧,你明日还要早起上朝。” “嗯。” 事实证明, 在之后的日子里, 这不是偶尔, 而是变成了常态。 接下来的日子里, 颜青棠几乎进入了魔怔状态,每天除了解决日常吃喝及睡觉,其他时间都是将自己关在书房里。 上等宣纸送来的一摞又一摞,最后都转变成被她写满字和各种符号的废纸,关键是她也不让人收拾,就那么散落满地。 而纪景行最近也很忙,每天都是早出晚归,等他知晓她这一状况时,来看到的就是这副场面。 她尤其亢奋,满脸都是笑,双目灼灼发亮。 “你知道吗?以前我学这些,不过是兴趣,可因为有生意牵绊,我更多想的是如何改良算账时的不便,完善各种记账盘账的办法,可这次你说要互相出题,我为了给对方出更难的题,而更深入地了解进去,才发现算学的无穷妙趣。” 纪景行本来想斥她两句不顾身子,此时也说不出口了,叹了一口气,将她拥进怀里。 “那你也得注意身子,劳逸结合。难道你不想昦儿了?你有多久没去母后那看昦儿了?还有姝宁怡宁,我听说她们来找过你一次……” “姝宁她们来过?” 他无奈道:“你看你忙得不知时日,下面人怕打扰你,也不敢跟你说。” 她想了想说:“她们也不是没跟我说,好像说过一次……” 但当时她在想问题,只嗯了一声,根本没放在心上。 “这样吧,明日我邀她们来琼华殿,算是给她们赔礼道歉?” “她们可不用你来赔礼道歉,也都知道你忙,我说这些是为了让你适时休息,别总是趁着我白日不在,忙得昏天地暗。” 转头,颜青棠就让人给宫里送了信,邀姝宁怡宁过来吃茶。 次日,姝宁带着怡宁来了。 “嫂嫂,他们都说你忙,母后大哥都这么说,你到底在忙甚?”怡宁有些委屈道。 本来她兴致勃勃想来找嫂嫂玩,哪知却被拦在殿外,说太子妃正忙着,吩咐了不让人打扰。 她小孩心性,回去找母后抱怨,哪知母后却说你嫂嫂是真忙,可说忙什么,皇后却说不上来,只说是跟朝堂上的事有关。 姝宁知道得要更多一些,问道:“大哥说你要跟人比试算学?” 颜青棠示意二人坐下,又让人端来了茶点。 “不是我要跟人比试算学,而是为了以防万一,我必须做好万全准备,这一场只能赢,不能输。” 姝宁还沉浸在她说‘只能赢不能输’的神态和语气中,怡宁却疑惑道:“可什么是算学?” 姝宁没有开口,但眼里表述的内容差不多。 “这——” 她站起来道:“这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要不我带你们去书房看看?” 二人毕竟是小姑,对自己也还友善,想着自己之前没有见她们,颜青棠也不想让二人误解自己,就一边与二人简述什么是算学,一边带二人去书房看。 看到偌大的书房里,四处堆积散落的那些纸张,几乎让人没办法下脚,姝宁相信她是真的很忙了,而且是很忙很忙,大概今天也是专门抽出空陪二人。 “你要是真忙,不用陪我们。” 大概是第一次说这种话,姝宁显得有些不自在。 颜青棠笑了笑:“也不着急在一时。” 这时,怡宁因好奇,从地上捡了一张纸来看。 “嫂嫂,这纸上写的什么鸡什么兔什么脚?为何要把鸡和兔放在一个笼子里算有几只脚?” 颜青棠接过纸张看了看,笑道:“这只是算学里最粗浅的,至于为何要算有几只脚?不过是类比法,运用到实际就是拿来算黍米,算田亩,算税赋,这种按比例来计算,叫今有术,若是再分配,则是衰分术。”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