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说,你动了胎气,如今不易挪动,以免小产。你好好养身子,把身子养好了再离开。如今葛家正疯着,保不准你回去后,他们还要下手,住在这里,至少你在安全上无忧。”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颜瀚海微微一哂,拿起卷宗走到屋外,吩咐下人照看好,便离开了。 颜青棠望着床顶上的承尘。 没想到她竟真有了。 她想去摸摸小腹,手却一动就疼,只能躺在那儿,一动也不动。 丫鬟端着一碗药,走到床前。 “姑娘,你的药。大夫说,姑娘醒来后,便要喝一碗药,安胎用的。” 在丫鬟的帮扶下,颜青棠撑起身把药喝了。 只这一番动作,便让她头晕目眩,浑身疼痛。 她再度躺回去,丫鬟帮她盖好丝被。 顷刻,一阵疲累袭来,她再度陷入昏睡中。 颜瀚海走出去,抬眼便看见韩娘站在廊下。 “你怎么在这?” 韩娘撑起笑,走了过来。 “我来看看四爷,都三更天了,爷怎么还没去歇着,颜姑娘让下人照看着就是了,大夫不是说没有大碍?” “她大概要在这住一阵子,你吩咐下人侍候好。” 韩娘忙应是,又一直陪着颜瀚海回到他平时休息的书房。 此时夜已深,下人们大多都睡了,书房里只留着一盏小灯,小厮旺儿倒是没睡,一直守着。 “四爷,你回来了?” 旺儿接过卷宗,服侍他脱去外衫,又往脸盆中倒了水,服侍他净手净面。 期间,韩娘一直站着没走。 颜瀚海洗漱完,回头看了她一眼。 “你也去歇息吧。” 韩娘勉强地应了声是,走到门边时,转头道:“睿哥儿想爹了,说许久都没见着爹了。” 颜瀚海叹了声,眼中露出一丝愧疚。 “你与他说,我明日去看他。” 比起颜青棠,素云看似当时伤得很重,其实第二天就活蹦乱跳了。 “大夫说我就是磕破了头,喝两副药,只要后面不头晕就没事了。” 反倒颜青棠,身上多处淤伤,又动了胎气,竟躺在床上连动都不敢动,喝药都得人喂。 她们如今所在的地方是颜府,属于布政使司右参议的府邸,就在布政使司衙门后面。 宅和府是不一样的,只有家中有人做官,所住的宅子才能被称之为府邸。 就好像颜宅明明比这里大,也比这里豪华,景色也更好,却只能被称之为宅,而这处小小的三进院,却能被称之为府。 颜青棠再次醒来后,就命人叫来了宋天,询问了当日情形。 就如她猜想那样,袭击者只是纠缠,所以颜家这次没有死人。不过有人受了伤,六子是个倒霉的,伤刚好没多久,又受伤了,这次是摔断了腿。 至于疾风司那,由于只有颜瀚海看见了这些人,而他以为是颜家的人,竟让他们很好地隐藏了过去。 其实疾风司的人当时就认出了颜瀚海,才由着他把人救了回去。 而颜青棠,她倒没有埋怨‘钦差’食言,只以为‘钦差’人手不够,景走后,便没有人保护她了。 所以考虑到颜瀚海的话,再加上自己如今确实不适合挪动,她便在颜府养起伤来。 对于要住在颜宅,颜青棠并无任何负担。 因为在她心里,颜瀚海本就欠自己的。 中间,颜瀚海来看过她几次,她一律没什么好脸。 不过这人还是每天都会来两趟,似乎并没有放弃拉拢她的心思。 颜瀚海正在煎茶。 他是个做什么事,都十分认真之人。 桌上有竹炉,有茶壶、茶釜、茶碾、茶盅、茶盒,各种茶器齐备。他先把茶放在茶碟中,置于明火上煎烤,待茶微微变色,置于长柄茶釜中用沸水滚煮。 水过数滚,茶汤呈淡黄色,倒入茶壶,再分以茶盅,享用。 这是煎茶法,盛行于江苏长江以南,像扬州那边,更盛行撮泡法,也就是省去了煎和煮,直接用滚水冲泡。 颜青棠平时喝的就是撮泡茶,倒没想到此人竟如此雅兴。 见她目光落在茶上,颜瀚海分出一盅。 “你可要饮?”又说,“你如今还吃着药,倒是不宜饮茶,也免得冲淡了药性,不过少饮些许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