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兰春穿一袭月白色绣蓝冰蝶对襟宽袖衫, 下着同色凤尾裙,外面罩着一件淡蓝色云雾纱的大袖罩衫, 显得整个人甚是雅丽。 松鬓扁髻,发际高卷, 其上斜簪一支碧玉玲珑步摇, 低垂的银丝流苏,掩映着乌鸦鸦的墨发。 她整个人气质是很冷的,眉眼都冷, 以至于明明是普通的寒暄, 从她口中吐出来却显得有点硬邦邦的。 不过还是让颜青棠读懂了她的意思。 “虽不知你为何帮我,但还是要谢谢你。” “谢我就不必了,我与苏小乔说过,就当是还你帮我的那一次。”谢兰春神色淡淡道。 可如果真是如此, 她只用给消息就好, 为何要在话里留下钩子?明显就是为了引她来见她。 颜青棠笑了笑:“那我也就直言了, 不绕圈子, 我想让你能帮我继续打听有关这位阮大人的一些事情。当然做为交换,我也可以帮你做一件事,或是折换成金银物都可。” “你让苏小乔帮你做事,也会折换成金银财物?” 这话倒是问得颜青棠一愣。 谢兰春转过头,看向窗外。 “苏小乔大概没少对你抱怨我吧,说我矫情,虚伪,矫揉造作?” 这…… 她回头笑了笑,一笑如冰破春来。 倒让颜青棠突然明白,为何她能坐上莳花坊头牌的位置,名声之大甚至要压苏小乔一头。 “我与苏小乔从小一起长大,她来这里时八岁,我来时七岁,虽是彼此不和,却又彼此了解。你之于她来说,是一条后路,你就当我也为自己寻一条后路吧。” 后路? “明天未时,他会带我去游湖。我擅音律,但他极少会让我携琴,仅有两次便是他邀那位卢大人出游。昨日他派家仆前来传话,让我是时盛装打扮,携琴同去,我猜那位卢大人应该会来,到时你与我同去。” 颜青棠回去时,院中静悄悄的。 磬儿见她回来了,贼头贼脑地凑了过来。 “一下午都在东厢没出来呢,据同喜说,午睡了一会儿后,就起来在读书。” 倒是个勤勉的。 这时,院门响了,磬儿忙跑了出去。 不多时,就听他在外面道:“婶婶,潘婆婆来了。” 潘大娘来就来了,还提了一篓子菜。 她四十多岁,圆脸微胖,穿戴和普通市井妇人别无不同,但整个人收拾得很干净很利索,看得出是个能干的。 见颜青棠从屋里出来,便远远的笑着与她道:“前半晌去走亲戚,也没来给你做饭,素云那丫头惯是个笨手笨脚的,估计你中午也没吃几口,所以我就早些来了。” 她边说边朝东厢瞅了一眼。 颜青棠接了话茬,笑道:“劳烦您了,不过您知道我的,嘴刁又懒惯了,倒劳您天天来给我做饭。” 话从字面上看谦虚客气,实际上语气娇气又懒散,倒把一个娇生惯养的商户太太演绎得极好。 潘大娘也是个机灵的,跟着就道:“劳烦什么,大鹏也是月月付我银钱的。我这远房的侄儿打小是个苦命的,小小年纪没了爹娘,不大点就拖着弟弟过活,谁知弟弟是个短命的,又留下个奶娃子。年纪一大把才娶了你,你年纪小,他年纪大,可不得疼着护着,索性也不费我什么事。” 颜青棠倚在门前,嗔道:“您就替他说话吧,这一天天的不着家,就留个臭小子与我作伴!”说完,扭头进了屋。 “你啊你。”潘大娘笑道,又招呼素云来给自己帮忙。 东厢,同喜听到外面动静,不禁道:“磬儿说他十岁了,照这么说这位房主太太丈夫的年纪似乎不小了?” 书桌后,纪景行睨了他一眼,眼神意味深长。 他见那叫素云的丫头,双手洁白细腻,一看就是贴身侍候的大丫鬟,自然做不了粗活。 这又弄个做饭的大娘来,显然是为了拾遗补阙。 真是难为她了,为了把来历编得能自圆其说,这一番唱念做打,估计都是唱给东厢听的吧。 “这位颜太太生得如此貌美,竟嫁了个年纪大的男人,真是有些亏了!” “怪不得他丈夫如此疼她,小门小户又是买丫鬟,又是请做饭大娘。” 小门小户要看在谁眼里了,换做普通人家,这家子算得上是个富户了。 见蠢书童煞有其事地在那儿念念有词,还替人感叹可惜,纪景行忍不住揉了揉额角。 因为有素云的帮忙,一篓子菜很快就处理干净了,被潘大娘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