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挂断重拨。 肯定是巧合,说不定下一个电话她就接了。 十几个电话将他原本笃定的想法击溃,他开始觉得大事不妙,抿着唇拨下最后一个电话,而后转过身去寻声音的来源。 响铃声其实很小,话筒像被什么东西压住,很艰难地才把求救信号传到房间门口,若是他走快一些,便再也听不到了。他往里走了两步,就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着的浓郁的精液的腥臭味,还有很多难以形容的气味,令人作呕。不知道想到什么,他的神情开始逐步的僵硬。 声音是从放在墙根处一个小手提包下面传来的,他认得那个手提包,今天上午出门时,阮阮还问过他与衣服相不相配。男人蹲下身将它拎起来,露出女孩藏起来的手机,它的屏幕正在跳跃,来电显示的是自己的名字,消息提示栏上有未接电话三十多通,都是自己刚才打的。 当然不可能是有人偷了她的手机和钱包故意放在这里。她也在这里。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沉时站起身,去找她的踪迹。房间不大,除了一些桌椅沙发,除了那张血迹斑斑的吊床,能藏人的地方屈指可数。他低头,看见脚边有几块被剪得稀碎的布片,看颜色,来自于她今早穿出门的长裙。 他又往里走了几步,在唯一可以藏人的桌子旁站定,不知道此刻应该想些什么,因为他的大脑已经短路了,理智被卡在某一个通路里不得动弹。在更巨大的绝望与悲痛上涌之前,沉时缓缓蹲下了身。 他知道自己面对的会是什么。他好像总是来晚一步。 她的情况非常不好。那些人走后兴许为了发泄,剪烂了她的衣服,要她赤身裸体的在外人面前丢人现眼,所以等过急过快的性兴奋过去,她的身体会陷入骤冷的境遇。他不知道温阮一个人在这里躺了多久,伸手触及她的面部时,她已经处于高热的状态了。 女孩原本都快要昏睡过去,但感觉到是他,便强撑着睁开眼,眼皮哭肿了,但她仿佛没知觉那样,依旧不依不饶地看着他。没办法说话,他们捅得太用力,喉咙充血肿起来了,一张嘴就疼,也动不了,一是做的太久了没力气,二是浑身都疼。 还好他来了。她还有力气对着他笑。 男人弯身去给她解绑在桌腿上的绳索,撇开脸的下一刻,眼泪便不受控制地掉出来。他觉得他的世界都崩塌了,此时此刻,根本想不出来要把这些罪责怪给谁。 “对不起。”他颤抖着双唇吐出这几个字,模糊着眼睛替她简单地查看身体。 有人打过她,她脸上的五个指痕异常清晰;有人拿烟头烫过她,在她呈跪姿时,烫伤的痕迹全在她的腰背上;下身不用提,又红又肿,他们只敷衍地处理了伤口,确保她不会因此丧命,其余的,精液、血液,都在她腿上留下了干涸的印记。 “都是我的错。”每个字都说得很艰难,并不是不愿认错,而是在这种时刻,他能做的居然只有道歉。他开始疯狂痛恨自己的无能,没能成功阻止它的发生。 温阮知道他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但这已经是最好的后果了,如果她做的是错误的选择,那它们中的任何一个,都要比现在惨烈万分。 “别,别哭。”她咽下嘴里的血腥味,还有怎么也没办法忽视的刚才口交时保留的男人腥臭味,要他去帮自己拿药,“他们中有年纪大的。我不想怀孕。” 他顺着她的指点回头看,看见不远处的地上散落着几片已经沾了尘土的药粒。它对女孩身体的伤害有多大不言而喻,但他能做什么,将它拿过来,用袖子擦干净,再看着心爱的女孩迫不及待地生咽下去,并在药片经过喉咙时痛得开始颤抖。 除了痛苦地抱住她,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这种时候,她本该再说一些可以宽慰他的话,至少得把事情的始末告诉他,别叫他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但她撑不住,很累,好像下一秒就能睡着。她靠在男人的怀里,紧闭双眼,头脑昏沉。她也清楚自己此刻继续逞强,说些安慰的话语没有任何作用,还是第一次看见他哭,那些冰冷的咸水就这么一滴一滴地掉落在她的身上,然后在她遍布淤痕的肌肤上漾起涟漪。 真好。她抓住男人不知道该从哪里拥护住她,表现慌乱的右手,将它带到心脏所在的位置,将它放了上去。这世上是有人真心在乎她的。他的手掌很热,她一下子就不觉得冷了。“沉时”,她哑着嗓音唤他,语气同往常说出口的别无二致,又轻又柔和,并不悲伤,尽管即将说出口的话得在他的心上再划一刀,“我们分手吧。” 这是他们选择互相欺骗应该要有的惩罚,与其再来一遍指责又原谅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