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卿语听?着有趣, 悠悠哉哉地又会想起顾青问她是不是没?管人借过盐的事——过往听?过的话一点一点成真,展开成了现实生活图景, 有趣又逼真。 这日,季卿语听?到鸡鸣, 从里屋出来,余光看到外头白茫一片,比平时还?要亮堂,她转头去看,下雪了,瑞雪兆丰年,是个好兆头。 屋子里安安静静的,季卿语还?以为没?有人,没?想到走到堂屋时,会看到镇圭他们,他穿着新衣,挤在菱书菱角两个丫头中间,踮着脚往桌上瞧。 季卿语鼻尖微动,闻到了一些甜文,像是刚蒸出锅的糖糕,红糖里夹着桂花的清香,甜蜜不腻,勾得人一闻再?闻。 季卿语走过去问:“做了什么?” 镇圭立马回头,高兴道?:“二娘!今日要过年啦!” 镇圭最喜欢的就是过年,能吃饴糖,还?能领到红包:“快看,菱角姐姐做了好吃的!” 菱角被他的直言说得脸红。 “菱角最会做饭了,今年过年,一定能叫你再?胖几?斤。”季卿语随着他快乐的语气一道?笑起来,看他穿的红色夹袄新衣,很是喜庆,头发也打理得板正整齐,真真是有了过年的意味,她用手指点了点他鼓起的半边脸蛋,“吃什么了?都?粘到脸上了。” 镇圭嘴巴里还?有东西,想着二娘从前教他的食不言寝不语,咽下去才开口说话,边说还?边用手擦嘴角:“是糖糕!二娘要吃吗?二土已经尝过了,很好吃!” “二娘待会儿?再?吃。”季卿语用手帕给他擦脸,又把手擦干净,“看到你二爹去哪了吗?” 二土:“没?有。” 季卿语早上起来便不见顾青,想起什么,悄声问:“昨日的事情,没?有告诉二爹吧?” 二土摇摇头,还?记得和二娘的橘子约定:“没?有!二土有认真保守秘密!” 话音刚落,外头进来了一个身影,遮了半边天光:“你俩又密谋什么呢?” 二土连忙在自己嘴上比了个叉,含含糊糊的:“二土什么也没?说!” 季卿语看过去,见顾青刚好解下斗笠和蓑衣,上头滑下来好多雪:“将军出门了?” “嗯,出去了一趟。” 季卿语上前接过斗笠,蓑衣他不让,递给了丫鬟们,季卿语就看顾青的衣裳和鞋子都?湿了,连忙叫菱书去备热水:“大雪天,将军是去了远地吗?鞋子全湿了。” “是挺远的,翻了两座山。” 季卿语靠近,鼻尖微动,空气里的甜味少了,转而?在顾青身上闻到了灰烬的味道?,抬眸:“……将军烧纸去了?” “快过年了嘛。” 季卿语在这句话里听?到了些许暗示——她知道?顾青应该猜到了她的试探,也知道?她昨日出门找霍良去了,他或许不是不想告诉她,而?是还?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告诉她,甚至不知该如何开口罢…… “快歇着,先洗个热水澡,省得冻出病来,今日年三十了,年开头就病着,只怕新一年都?不吉利。”季卿语碎碎念着,让顾青把湿衣裳换下来,催他洗澡。 顾青洗澡,季卿语就在外头给他拾掇衣裳,捏起他湿漉漉的靴子看了好几?眼,絮絮叨叨的:“将军怎么也不知道?换双鹿皮靴子?这布皮靴子哪里抗得住冻……” 顾青在里头泡澡,热气从脚底丝丝地往头上冒,整个人泡得很舒服,听?到季卿语这话,忽然想起当初阿奶和舅娘说过的那些——什么大户人家的小姐没?吃过苦,不晓得疼人,怕是嘘寒问暖都?不会。 不过这些话在季卿语进门就没?说过了,毕竟她那个模样气质,不会嘘寒问暖就不会吧,看着也不像会的。顾青也没?想过季卿语会是体贴的类型,温柔是温柔,但却是清冷冷挂在天上的温柔,愿意让人看一看已经算是好脾气了。 是以顾青不曾想,能从季卿语嘴里听?到这些家常话,仿佛他们不过是小门小户过日子的普通人,日子恬淡如水,没?有那些弯弯绕绕,一眼就能看到老?,岁月很慢,光阴清浅。 “翻山淋雪的,舍不得穿好靴子。” “话可?不是这般,东西哪有人金贵?”季卿语不大同意。 顾青被她这话说得熨帖,觉得她这几?日乖巧得厉害,日日在他心头上撒糖,他这般想着,就从屏风后头探腰伸手过来,湿漉漉的一双手搂住季卿语的纤腰:“谁金贵?”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