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目下到了季卿语这儿,她的头发落在他?手?里?——长而浓密,很?柔软顺滑,还很?香,一看便是?平日精心打?理,顾青粗糙的大手?捏着一缕柔弱的头发,尾尖扫过他?掌心时,叫那道疤痒痒的。 这一擦,夜色渐渐深了,顾青擦到最后,将帕子随手?一扔,想?着这几日她做的那些出?格的事,便忍不住捏起这人的嘴出?气,看她下唇被他?咬烂的豁口,本是?想?叫她长点记性的,却没想?到季卿语的脸热得烫手?。 顾青瞬间皱眉,大手?盖住人脸,把人上上下下全摸了一遍,烫得跟个火炉似的,这是?起高热了。 大夫披星戴月就来?了,步子匆匆忙忙,生怕贵人不快。 只这一夜,惊动的不只是?清鹭院,还有老夫人。 顾阿奶先前知道孙媳妇受伤了,那是?心里?着急要?来?看,奈何孙子一直拦着不让,说卿语不想?让长辈担心,顾阿奶知道卿语懂事,也没强硬,日日叮嘱顾青给人擦药。 顾青一脸不大乐意,心想?这人属兔子的,腿断了都要?出?门,擦什么药,以后跳着走吧:“擦什么药?放着就能好。” 顾阿奶能把他?的额头敲红:“你以为人家跟你似的,属石头吗?磕不疼,碰不坏……” 顾青冷哼一声:“石头伤了还懂好好歇着。” “还说还说……”顾阿奶把药往人怀里?一塞,赶出?去了。 先前伤了腿,还没好全,这会儿又起了高热,顾阿奶还没睡呢,听到这消息,顿时放心不下,披了件衣裳,说什么也要?来?看。 等大夫进去后,阿奶低声骂孙子:“你不说接人去吗?怎么还把人弄成这样?” 顾青抱着手?:“……淋雨了,带着人胡闹。” 顾阿奶抬手?打?孙子的胳膊:“胡来?!真当小语儿跟你似的,随便折腾?” 这回?顾青倒是?老实?听骂,鼓了鼓肌肉。 他?知道他?就是?故意的,那么冷的天,还下着雨,这人一句想?要?,他?就由人胡来?,这要?放在平时,顾青指定带着人跑一趟马,散散心就回?来?了,可季卿语太有主意了,魏家这样的门第,说算计就算计,还自作主张和刘家打?交道——魏硕是?衣冠禽兽,刘勐就是?流氓,季卿语一个文官出?身的小姐,文文弱弱,能拿得出?什么东西去交换? 再?便是?他?先前问了她这么多回?腿是?怎么伤的,季卿语明明看出?他?已经猜到了,可就是?不说,天天亲着他?玩,亲也不会亲,亲个嘴角算怎么回?事? 顾青难得对季卿语冷了性子,要?给她长长教训。 大夫出?来?后,打?眼瞧见?门外两位贵人神情严肃——一个关切的认真,一个冷着脸睨着他?,大夫顿时咯噔,心里?检查了一遍应该没诊错脉,咽了咽口水:“老夫人、将军,顾夫人就是?突然受了凉,再?加上这几日忧思过重,就像一个人一直绷着一根弦,突然放松下来?,定是?撑不住的,心神一衰,便会成现在这模样……” 他?说得战战兢兢,感?觉面前两位大人神情越来?越严肃,立马道:“也不算大病!顾夫人身子底子好,只需精心调养几日,定能痊愈,我这有几副药,先吃上几日,等高热退了,食补跟上,不出?七日,定能好全……” 老夫人接过药,一副不信任顾青的模样,正要?叫人送大夫出?门。 顾青抱着手?在后头问:“擦伤的药有没有?” 大半夜,清鹭院的小厨房开了火,煎上了季卿语的药。 天色薄薄,顾青端着药来?,因为季卿语着凉,卧房里?是?关窗关门,帷幔重重,还点起了炭火,药味被这么一闷,味道愈发苦涩,饶是?顾青已经喝惯了苦药,也觉得季卿语这般娇气,如何能吃得了这些苦? 只他?把这药晾在床几上,先给季卿语擦药,她的膝盖已经好许多了,只是?不知淋了一夜的雨,会不会感?染复发,还有方才做了好几回?,在马上确实?吃力,季卿语一直说疼,不管大腿还是?哪里?。 季卿语还没醒,顾青又洗了两方帕子,一方盖在季卿语的头上,一方用?来?给季卿语擦胳膊降温,擦了好一会儿,季卿语就被他?擦醒了。 “醒了?醒了吃药。” 季卿语脑袋胀得热热的,听到顾青这句话,又闭上了眼睛,这便是?说不吃。 “讳疾忌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