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一族日渐壮大,从原来的数千人, 日渐扩大到数万人,几乎全是外来族人。 人多了, 原先的领地自然就不够用了, 他们趁着前朝式微, 新朝还未建立,风雨飘摇的时候, 趁机侵占了三城。 三城的几名守将俱是死节之士,战败之后也拒不肯归降。 丘黎族的人并没有把他们如何,而只是把他们关押起来。 却也奇怪, 那几名宁愿以死明志的守将没过多久,就纷纷‘想开’了, 反而帮着丘黎族劝服本地氏族,维持统治。 甚至到了圣祖准备收复失地的时候,这几名年纪老迈的守将还依旧站在异族那边,与新朝为敌。 也难怪朝廷的书简不曾记录这些,那几名守将虽是在前朝的时候投诚叛变,但他们拒不承认新朝,对新朝而言,怎么也算不得上一件光彩事。 江月跟无名详谈了许久,回到主帐的时候,上午的操练已经结束了。 陆珏刚端了饭食回来。 江月和他一起简单用了些,而后接着看起丘黎族的记录,把其中她觉得奇怪的部分摘抄下来。 午休时间还未结束,就看齐战没经过通传,快步进了来。 他是陆珏几个心腹中最沉稳的,鲜少有这样不守规矩的时候。 “殿下,那彭城百姓死了。” 陆珏和江月便立刻起身去查看。 熊峰和齐策加上另外两个武艺出挑的士兵,还守在那营帐里。 而那来自彭城的男子正被捆在一根柱子上,浑身是血,脑袋低垂。 江月伸手探了探鼻息和脉搏,确认他已然没了生息。 “怎么死的?”陆珏并没有怪罪他们的意思,只是语气平静地询问。 齐战道:“没人碰他,方才他忽然醒了,眨眼的工夫便七窍流血,没了生息。” 陆珏便看向江月,前头江月说过,这人力大如牛是到了回光返照的阶段,现下突然死了,倒也很是正常。 他也不再审问什么,让齐战和熊峰等人把营帐收拾一番,再去寻副薄棺,将尸首收敛。 安排完这些,江月蹙着眉跟陆珏出去,恰好听到熊峰嘟囔道:“这人也是,不肯吃不肯喝,亏我还看他穿的单薄,怕他冻死了,好心好意地帮他生了好几个火盆取暖……” 江月站住了脚,眼神落在那死去的男子的衣着上——时值深秋,邺城都已经天寒地冻,彭城比邺城更偏北域,理当更冷才是。这死去的男子身上却只穿一身粗布单衣。 “你什么时候生的火盆?” 熊峰说:“就刚才啊,才生起来呢。” 江月脑内灵光一闪,说:“我知道了!” 说完,她便快步往主账走,其他几人不明所以,陆珏示意众人跟上。 江月把主帐桌上的书简再次摊开,将记录里头的文字指给他们看,“丘黎族起于极北严寒之地,彼时他们侵占三城之后,本可以趁着新朝旧朝交替,风雨飘摇之际,接着南上。但暨城往后的城池,气候便不是这般严寒了……那年圣祖御驾亲征,大获全胜,也恰好实是酷暑之际。叛军攻下邺城之后,却并未在本地散播‘圣药’,大抵也是因为那时候正值盛夏……去岁你攻下邺城,亦是这个时节前后!” 陆珏沉吟不语,齐战便试探着问:“江娘子的意思是,叛军喜喊畏热?” 江月点头,“我知道的消息不多,现下全是推测。但你们与叛军交手已久,可仔细回忆,过去数年,是不是每逢酷暑,他们便会止戈休战。” 齐战等人齐齐点头,还说:“仔细回想起来,不只是止戈休战,每逢夏季,‘圣会’就会暂停,叛军也总会无故折损许多人手,不过三城的夏季格外短,满打满算也不过一个半月,便没怎么在这上头细想过。” “不拘是药,还是毒,怎么可能被寒热影响至此?”江月一边说,一边对着陆珏招手,示意他走到跟前,然后同他耳语了几句。 陆珏道:“这不用你,让下头的人去做就好。” 说完,他出了去,熊峰和齐战等人虽不明所以,但此时也不敢多问,只安静站在一旁等着听结果。 大概过了二三刻钟,陆珏领着一名军医进了来。 军医身上浓重M.HZgjJX.CoM